廊下宮娥早退得乾淨,只剩十二幅鮫綃帳被穿堂風掀起,露出裡頭鴛鴦錦被新鋪的豔色。
男人突然俯身咬住她耳垂:“殿下可知,邊關將士臨行前都要飲壯行酒?”溫熱的鼻息混著酒氣灑在她紅潤的臉頰側邊。
“那又怎樣?”
魏璽煙沒好氣地反問。
“待稍後回到寢居,臣與殿下共飲。”
寢殿的雕花木門被踢開時,案上紅燭正爆開一朵燈花。
……
窗外暮鼓恰敲到第三聲,驚起簷下棲雀四散。
魏璽煙在晃動的珠簾光影裡數著他胸口陳年的疤痕,忽然被翻過來按在繡枕上。
虞錚的唇沿著她脊樑往下游走,像在丈量即將失守的城池。
“殿下可願與我同去北境?”
“你...嗯...你做夢...”原本的威脅被碾成細碎婉轉的喘息,魏璽煙不禁抓皺了身下的帛單。
嘩啦一聲響,榻前竹簡散落處露出壓在最底下的平安符,硃砂寫就的“虞“字筆跡尚新。
五更梆子響時,虞錚正給睡熟的公主繫上小衣絲帶。
晨光爬上魏璽煙的睫毛時,男人已經甲冑齊整地跪在榻前,以額觸地,行的是君臣大禮。
“殿下保重身體,臣告退。”
話音剛落,男子立起身來,轉頭提劍欲走。
“虞錚!你且等等。”
魏璽煙掀開錦被下榻,拿出備好的金瘡藥,遞給他。
“記住,爾的命,是我的。”
“殿下放心。臣此次並非領兵作戰,只是例行巡邊。”
不會有太大危險。
“那你也要萬事當心。”
魏璽煙不贊同地剜了他一眼。
“是,臣知道。”
女子聽後卻暗暗腹誹,又朝他擺了擺手:“行了,你去吧。”
還知道,知道什麼呢你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