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男人捏住她的胳膊，聲音微啞，帶著冰涼的吐息，“沒有白養這片浮生，竟長出花靈了。”
凌清瑤動彈不得，她發現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禁錮，被他的視線掃過之處毛骨悚然，彷彿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輕易決定她的生死。
完全不是同等層面的修為......這樣的氣勢她只在長輩們身上見過，可他們對她從來都是縱容寵愛的，哪裡有過如此冷漠審視的時候？
凌清瑤思緒轉得飛快，在不斷試圖召喚帝澤失敗後，迅速收斂了自己的敵意，整個人都是柔軟無害的模樣，男人看她的目光帶著趣味，卻並非全然出自善意，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認為她是浮生花的花靈，但她沒有開口否認，在不知道什麼身份是安全的情況下，還是留出餘地的好。
”現在是什麼年份？“他看著凌清瑤，輕笑，有些手癢，想捏一捏小花靈看起來就柔嫩可口的臉蛋，既然長在他的地盤上，那就是他的東西了，結界裡的日子不知過去了多久，仙界應當還是原來的模樣吧？
“是個小啞巴？他湊近凌清瑤，語氣中有些遺憾，別是長在結界裡沒見過旁人，話都不會說了吧。嘖，小可憐。
“不......不是。”凌清瑤感覺到周圍凜冽的威壓被收斂起來，她喘過一口氣，驟然而至的狂風已經平息，終於讓她能夠睜眼看清眼前男人的臉，不禁有些驚豔，反應過來後她唾棄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人長得好看不好看呢！
可是真的很好看......有些病態蒼白的面板，黑髮黑眸，偏唇色嫣紅，卻並不讓人覺得文弱，因為那雙彷彿深淵般的眼眸中，滿是刻骨的寒意，儘管笑著，也沒有半分感情。
男人靠近她，帶來成倍的美顏暴擊，卻也在這時辨別出了她的氣息：“不是花靈，是人族......”語氣冷了下來，活像是和人族有什麼抹不開的深仇大恨，足以瞬間改變態度。
看到新生靈的喜悅消失無蹤，雲衍很清楚，不管過多少年，他這片山頭上都不可能憑空長出個人來，所以，這是個外來的闖入者，不過有第一眼認成浮生花靈的情緒在，他倒沒有生氣，只是語氣冷了下來，不復方才調笑的模樣：“哪裡來的回哪裡去，這不是你該出現的地方。”
凌清瑤沉默著，她要是知道怎麼回去，早就跑掉了，這不是壓根搞不清狀況麼！她連自己為什麼出現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麼回去。”凌清瑤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態度誠懇，照溪空說的，浮生花在仙界是導向標一樣的存在，這個人的出現沒有讓浮生破敗枯萎，就說明他不是壞人，並且，儘管看起來嚇人，她到現在也還好好地站著，他沒有動手的意思。
雲衍舌尖頂了頂尖牙，嘖了聲：“誰派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凌清瑤澄清，表示自己不是探子：“我只是睡了一覺，就出現在這裡了。”
雲衍盯著她的眼睛，用上了自己的天賦能力，確認這不是個滿口謊言的人族，倒是沒對他撒謊。
那麼問題來了，他的結界什麼時候這麼能耐，都會抓人族進來了，還專門挑了漂亮的？又乖又軟，看起來很容易捏碎，像極了浮生花。
要是放在從前，管她什麼像花不像花的，闖進來，直接撕碎了就是，可他現在正寂寞，數千年來遇到的第一個人，還真是捨不得殺掉。
“迷路了啊。”雲衍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那就和我走吧，畢竟——不是花靈卻吞了我這麼多靈氣，是不是該還給我？”
凌清瑤恍然，她可能沒有意識的時候就在這裡了，因為直接神魂狀態吸收了靈氣，精神力才會提升，可她也不知道呀，她連路都沒看清，就背了好大一口鍋。
“您能不能……能不能先送我回去？”凌清瑤試探：“我肯定還，加倍地還。”
雲衍的興趣又被調動起來，“你是誰家的孩子？”他這裡的靈氣可不是天地間普普通通的那種，都是被他淬鍊過的，照著她說的，加倍還給他，怕是仙界的世家也要哭窮。出手大方的孩子，肯定是有家族庇佑的，他也好直接上門去做債主，有這個由頭，也不算打破和那些偽君子的約定。
說什麼無事不踏出結界，他這不是有事要做了麼？
“嗯？不能說？”雲衍對她下了暗示，她不能迴避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