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十分熱鬧,眾多官員坐於下手。
林昌源作為東道主,坐於中央,身邊坐著一個鷹鉤鼻、五官粗獷,長相與大夏人完全不同的男子。
正是來自大夏南部烏託國的使者,烏託六皇子拉烏爾。
兩國摩擦不斷,烏託國多次出爾反爾,簽訂了和談協議以後又再次撕毀。
因此大夏國與烏託國一直關係緊張。
此次拉烏爾前來,看似普通的外交來訪,實則是要試探大夏國虛實。
想要看看在新舊交替時期,烏託國是否有佔便宜的機會。
這本是大夏國新帝展現威儀,震懾烏託國的好機會。
然而新皇不喜朝政,無心朝廷大事,聽聞拉烏爾來訪,根本不樂意接待,直接丟給林昌源處理。
讓林昌源十分頭疼。
即使朝臣不喜烏託國,在接待宴上,在場的眾人卻不會表現出半分,表面上都十分和氣。
朝臣想糊弄過去,拉烏爾卻不順他們的意。
他舉起酒杯,微笑道:“久聞貴國天子聖名,今日得見丞相風采,果然名不虛傳。丞相待天子設宴,想必朝中諸事皆賴丞相操持?”
朝臣們都一陣心驚。
拉烏爾不愧是被烏託國選中的代表,講話就是犀利。
一句話便把皇帝和丞相放到了對立面,暗示皇帝只是擺設,而丞相才是實際的掌權者。
然而這等試探,對林昌源而言無傷大雅。
他含笑舉杯,不急不徐地說道:“使節謬讚。陛下日理萬機,宵衣旰食,故命老臣略盡地主之誼。若論治國,陛下聖心獨斷,老臣不過奉旨行事罷了。”
拉烏爾感嘆道:“原來如此。只是我國君主向來親見外使,一是邦交之臣,不知貴國天子何時能撥冗一見?”
林昌源啜著清茶,淡淡一笑:“陛下體恤諸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故命老臣先行款待。待使節修整妥當,再議覲見之事不遲。”
拉烏爾早就聽聞大夏國的皇帝年輕,想從中找出破綻,才著急見皇帝。
看見丞相四平八穩,忍不住皺眉,這老東西果然跟以前一樣,非常難對付。
下邊的人見兩邊劍拔弩張,連忙說道:“使節遠道而來,十分辛苦,今日不妨盡興,嚐嚐我大夏國的特色。”
拉烏爾冷哼一聲,端起桌上的金樽,輕輕一嗅,嘆息道:“酒是好酒,只可惜在這酒樽之中有些浪費。”
“若是換成我國常見的琉璃杯盛裝,那才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貴國地大物博,怎麼不換成琉璃杯?”
聽聞這話,眾人全都語氣一滯。
西部盛產琉璃,然而要運往大夏,須得先經過烏託。
所以烏託的琉璃杯肯定比大夏多。
拉烏爾此時提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用烏託的珍寶貶低大夏。
如果換成其他物品,林昌源肯定當場讓侍者替換,然而提起琉璃杯還真說到了他的痛處。
大夏國確實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但還真沒有琉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