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點，跳到下一張圖。
“這一張設計圖……”程一瑾掃了眼突然變黑的螢幕，心跳慢了一拍。
切換，重新點選。
還是黑色。
所有的ppt都在，獨獨少了最後一張至關重要的設計圖。
在場有甲方的公司代表，男人已至中年，鼻樑上架著玳瑁眼睛，臉上的肥肉正隨著他說話微微顫抖：“程小姐，怎麼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臺上。
疑惑，猜測，竊竊私語，不到三分鐘，一股躁動在會議桌上不著痕跡地瀰漫開。
程一瑾借了臺電腦，插入隨身碟，結果和剛才一模一樣！
她皺起眉，難道她真的沒有把設計圖放進來？
不可能，出來之前，她明明檢查過……
“程一瑾。”冷秋雲坐在離她兩米的位置，抬了抬眼鏡，鏡片在燈光下微微反光，“你沒帶設計圖？”
設計圖這種容易出問題的東西，從來都是存放在私人電腦裡的，而上班則使用公司機器。
換言之，如果她現在要趕回別墅拿備份的話，來回至少需要40分鐘，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
她能跑，甲方可沒那麼大度。
“所以你的設計圖紙只有剛才那一份？我可以這麼理解嗎？”中年男人雙手交握，“程小姐，如果我想要那樣的設計，任何一家設計公司都可以給我滿意的答覆，我們似乎沒有理由出高價贏取貴公司。”
程一瑾抿緊唇，冷秋雲冷眼看她。
有經驗的人會多準備幾個設計以備不時之需，程一瑾才入職兩月，無人提點，她自然也不會想太多。
可是，她明明細心檢查過，設計圖紙怎麼會不見了？偏偏只少了一張。
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把那個設計重新畫出來。
可她近日來睡眠嚴重不足，記憶力下降，有幾個細節的部分根本想不起來。
眼見甲方代表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起身，準備走人。
程一瑾的額角滴下冷汗。
“等等。”是祁澤言。
他推門進來，冷淡而不失禮貌地寒暄。
程一瑾緊盯著他的衣服，由於是參加作為代表參加國際展會，祁澤言的衣服設計得很有中國特色。設計師沒有采用一貫代表中國的龍圖騰，反倒選擇了很有民族特色的剪紙。
剪紙是一項民間藝術，逢年過節，出場率尤其高。
看著蜿蜒的紋路，程一瑾心頭一動，開啟ipad。
冷秋雲眉頭一跳。
她竟然在當場畫設計圖！
祁澤言與甲方侃侃而談，程一瑾專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專心作畫，互不相擾，卻彷彿連著一根透明的絲線，一同構成這個畫面。
“咔！”
雪妙璇站在會議室的另一側，手握著扭曲變形的紙杯，熱水順著手腕，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可她渾然不覺。
程一瑾昂起頭，原本已離席的代表重新坐下，所有人的電腦前很快出現一張設計圖。稍顯凌亂，卻充滿設計的美感。
會議室一片讚歎，甲方代表卻忽然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