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染的呼吸迅速變得微弱。
季昭跪在她身邊,手足無措。
即便知道這是一場夢,師姐今日不會死,她也難免感到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深深的無力感壓在季昭身上,她喃喃自語:“不是父女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師姐……”
“小女頑劣,讓諸位見笑了。”
男人朝賓客拱手,他語氣輕鬆,並不認為女兒當中弒父的舉動有任何不對。
賓客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
男人閉著眼睛,笑得更加和煦:“年輕人,總是心急了些,這次也是讓她知道了,掌門,甚至是劍首,都不是那麼好當的。”
這下終於有人說話了。
“劍首大人說得對。應少掌門年紀還小,年輕氣盛嘛,誰沒有過啊哈哈哈!”
一片附和的笑聲響起。
“等少掌門成了掌門,在劍首大人的教導下,那肯定成長得更快,更穩重了呀!”
“承蒙諸位厚愛了。”
男人說完,揮出一道靈力,將應不染托起,飄到自己跟前。
他笑著說:“一點小插曲而已,為父不在意。不染,我們繼續吧。”
他跟沒看到應不染的傷一樣,兩道靈力分別打在她的膝蓋窩上,強逼她跪下。
看著師姐的腦袋無力垂下,鮮血連成線滴落,季昭氣得滿臉通紅,劇烈喘息,終於是忍不了了,也不管體內有沒有靈力或者星漢之力,兩手一抬就要強行開陣。
讓我做夢是吧?
讓我看師姐受傷卻什麼都做不了是吧!
不就是幻境嗎?
誰不會呀!
她要用幻境抵消幻境!
眼下沒有給她用來佈陣的道具,又因為是在夢裡,天上的星星與她的聯絡也很微弱。
季昭迅速環視周圍。
現在幻境裡的意象,她怎麼就不能借用了呢!
有水,劍身可以充當鏡子。
佈下一個幻陣足夠了!
現在只要和天上的星星建立聯絡……
她忽然抬起一隻手,指向天空。
“虛宿,召來!”
相比於其他不熟悉的星宿,她和虛宿還算有點交情。
畢竟是銀礫的命星,她和銀礫是好朋友嘛。
季昭還記得那隻大老鼠。
果然,一絲微妙的感覺在她心中升起。
恍惚間,似乎聽到了老鼠在叫。
虛為冢宰,主死喪哭泣
正好又和“劍冢”其中的“冢”對應上了。
她強行用一絲微弱的星漢之力,結合當前夢中的意象,硬生生自己造了個新的幻境。
“天象蓋笠,地法覆槃。”
“滂沲四聵,三光隱映,以為晝夜。”
隨著咒語聲和手訣飛速變換,天空出現了一個半球形,像琉璃一樣的蓋子。
於此同時,應不染忽然說:“我,不做掌門。”
聲音微弱,卻擲地有聲。
白髮男人的嘴角緩緩放平,他不笑了。
“我不做掌門。”應不染抬起頭,一雙眼眸亮得驚人。
“不要任性。”男人意外地平靜,“你都答應過為父了,不染。”
應不染頂著身上重若泰山的壓力,從地上爬起來。
她站著,搖搖欲墜,擦掉口鼻的鮮血。
“你也答應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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