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開天飛到手中。
“你不守承諾，我們的約定自然作廢。”
她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說：“我要和你斷絕關係，脫離劍冢！”
說完，全場譁然。
“她瘋了吧？”
“應少掌門，你何苦呢！剛才的話趕緊收回去，給劍首大人道個歉吧！”
“就是，既是父女，又有什麼過不去的恩怨呢？”
“劍首這幾日閉關，耗盡一身靈力，只為祭煉神劍‘萬劍躬’，為你鋪路呢！”
“拳拳父愛，哪個聞之不落淚？你可不要做白眼狼！”
“閉嘴。”
霎時一靜，滿座無人再敢說話。
男人的眼睛分明是閉上的，卻有仿若實質般的視線沉甸甸地壓在眾人頭頂。
他側過臉：“你想好了？”
“話已出口，絕不反悔。”應不染回答。
男人沉默，釋放出無形的威壓，好似空氣都變厚重了，讓人無法呼吸。
應不染幾乎支撐不住，勉強拄著劍站立著。
“好吧。”男人忽然說。
應不染猛地抬頭，一向冷漠的臉上現在卻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
只見男人緩緩升空，抬手於空中一點。
霎時間萬劍齊鳴，紛紛朝男人飛去，呈圓環狀整齊排列在他身後。
而劍尖，無一不對準應不染。
“接下這一招，不死，則走。”
有人驚歎：“萬劍歸宗！”
“這可是劍首成名的招數，今日居然有幸能看見！”
“看來應不染必死無疑了！”
季昭也把一切看在眼裡，想要扭轉幻境的心情愈發急切。
可她和虛宿的聯絡始終時有時無，再急也沒有辦法。
忽然她靈光一閃，這裡不是劍首的夢就是師姐的夢。
反正夢裡有師姐的劍意，那不妨試一試能否與現實中師姐的劍意產生聯絡。
於是她大喊一聲：“師姐，救我！”
同時，一道響起的還有另一重聲音：“萬劍歸宗，去！”
萬劍齊發，宏大的場景彷彿流星墜落。
此時，也有兩道劍光“遠道而來”，鋒利的劍氣劃破了虛假的夢。
季昭終於和現實中的虛宿建立聯絡，體內的靈力也一瞬間恢復。
她脫口而出：“鏡花水月，開陣！”
說完，眼前景色開始變得模糊，如水波紋一般盪開。
天上琉璃似的蓋子好像在被老鼠瘋狂啃噬，飛速消失，而且邊緣有咬痕。
季昭都能聽見老鼠吃東西的“嘎吱”聲了。
下一秒，她腳底一空，整個人在飛速下墜中，又失去了意識。
“小丫頭，醒醒……”
季昭好像聽見了師尊的聲音。
還沒等睜眼呢，身體就自顧自地動了。
矯健得不像是自己的身體。
她遲鈍地睜開眼，驚喜地發現對面真的是師尊。
但……
她也從師尊的眼裡看見了自己和師姐。
她進到師姐的身體裡了！
應不染手握斷劍橫在老人脖頸上，強忍疼痛問：“你是誰？”
老人既不生氣，更不害怕，反而笑眯眯地問：“老夫還要問你呢，你是誰啊？怎麼來的老夫這個破落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