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昏迷不醒,左半張臉腫得老高,嘴角和鼻子也在流血。
他猛地轉頭,死死盯著陳夫子:“老不死的,你活膩了是吧?”
見那小小的身影沒有動彈,陳夫子眼中極快劃過一抹得意。
接著怒氣勃發地說:“無視規矩,就該重罰!亂星槎正經過雷雲層,誰準你們出來的!”
藥院的嶽大夫也匆匆趕到,第一眼就看見昏迷不醒的季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後,勸道:“行了,別在外面吵了。雷雲層兇險,專盯著人劈,還是先進屋吧!”
他本意就是想和稀泥,誰知劍院那姓陳的不準,甚至要讓季昭就待在甲板上。
“老夫只給了她一巴掌,已經算開恩了。要是放在劍院,非要用劍抽一百下嘴才行!”
陳夫子很是得意自己的懲罰手段。
“不重罰不長記性。就讓她在甲板上呆一天吧。”
理所當然的語氣給風辰氣笑了。
他言辭辛辣,直接揭了陳夫子的老底:“都說你對應不染又嫉又怕,現在看來所言非虛啊。怎麼怕應不染怕到只能找她師妹的麻煩?你這膽子小的,練的膽小劍?”
陳夫子聽得臉色越來越黑,呵斥道:“目無尊長,該罰!”
他揚起手,掌心聚起十成十的靈氣。
這一巴掌下去,風辰也得昏。
好在嶽大夫反應及時,擋下了這一擊。
季昭的師長不在這裡,可風辰是藥院的天才,極有可能是下一任院首。
嶽大夫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別太過分,你就不怕觀星臺那位找你麻煩?”他低聲對陳夫子說。
陳夫子卻是不屑冷笑:“那小雜種入觀星臺三月有餘,你幾時見過那位對學宮有過任何吩咐?”
嶽大夫語塞,接著又說:“你不怕觀星臺,那應不染呢?她多護短,你不清楚?”
陳夫子緩緩笑了起來,臉上的陰毒讓嶽大夫心中一驚。
“應不染?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自請護送遊學的學生嗎?就是為了去劍冢,請劍冢的長老出山,把應不染那叛徒捉拿回去,千刀萬剮!”
嶽大夫的臉沉了下去,又聽見陳夫子說:“那賤人劍骨斷了快百年,肯定接不上了,留著也沒用,不如把劍骨抽出來,練成丹藥,給羅言成用。”
“行了,這事別在這兒說!”嶽大夫打斷道。
陳夫子自知失言,也換了個話題。
他輕蔑掃過季昭和風辰二人,笑道:“看在大的是你藥院的弟子,我就不罰了。但那個小雜種,必須呆在甲板上。”
“你簡直瘋了!”嶽大夫低喝。
可他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先保全自家院內的弟子。
“風辰,快進屋!”
風辰緊緊抿唇,盯著嶽大夫沉聲問:“那她呢?”
嶽大夫眸光一閃,別過頭去,手一揮,徑直將風辰捲起,送進房間內,從外面落了鎖。
“嶽大夫真是識時務。”陳夫子得意一笑。
“行了,走吧。雷電又快來了。”
嶽大夫掃了一眼生死不知的季昭,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這才只是第一步……我也要讓你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陳夫子喃喃自語,冷漠轉身。
甲板上只留下季昭一人。
她的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眼中一片平靜。
與此相反的,卻是緊緊咬著的牙關,和死攥著的拳頭。
她什麼都聽到了。
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傷害師姐……
“熒惑,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