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帆當下心念一動,衝著樓下高聲道:“煩請送文房四寶來梧竹軒。”
很快一名小廝便在樂典的陪同下,將筆墨紙硯送了進來。
李帆半點也不敢耽誤,接過小廝手裡的託板,便命他研墨,自己則是閉目在腦海中飛快剽竊著前世文豪的作品。
就在小廝放下墨條的瞬間,李帆也猛地睜開雙眼,隨即筆走龍蛇在宣紙上落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隨著最後一筆收尾,李帆反覆查驗了一番,直到確認無誤之後方才將紙張遞給小廝,客氣道:“煩請小哥送下樓。”
小廝在露水閣這麼多年,何曾見過如此和善的公子,頓時如視珍寶地接過紙張,憋紅著臉回了句公子客氣,就匆忙下樓,生怕耽誤李帆的要事兒。
姬明雪雖心中好奇,但出於自身的驕傲,始終都不曾看上一眼,至於王舒月更沒那份閒心去看李帆作詩賦詞,面前的菜還沒吃完呢!
二女毫不在意的模樣卻是令想在她們面前裝一回逼的李帆頗為無語。
當樓下婢女瞥了眼手中的紙張,霎時間雙眸一亮,高聲道:
“當時我醉美人家,美人顏色嬌如花。
今日美人棄我去,青樓珠箔天之涯。
……
美人兮美人,不知為暮雨兮為朝雲。
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待讀完最後一句,大廳之內不少青樓女子暗暗垂眸,似是想起了傷心往事,而一眾文人才子皆是呆愣半晌方才爆發出雷鳴之聲。
“好詩啊,上面那位兄臺文采斐然,不知是哪位世家公子,可否有幸一窺真容?”
“詩是好詩,只是這首詩所寫的是相思之情,並不太應景啊!莫非這位兄臺與素錦姑娘乃是舊相識?”
“兄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來,有傳聞說這位素錦姑娘當年乃是門名閨秀,與其交好的世家子弟之中有一位年歲相仿的青梅竹馬,奈何後來素錦姑娘家道中落,為了生計才流落風塵,倘若傳言屬實,那樓上公子所作此詩便能說得通了!”
“原來如此,想來樓上公子便是素錦姑娘的竹馬了!”
詩是好詩,只不過得分誰聽。
起碼姬明雪這會兒臉色陰沉出水,壓根就沒管這首詩的好壞。
什麼意思?
他這是將那日之事寫入詩中,以此來表達對舒月的相思之意?
明明……
越想越委屈,姬明雪貝齒緊咬,一雙玉手藏在袖中暗暗攥緊,這會兒她想殺了李帆的心都有了!
不過好在王舒月聽完之後並沒有什麼過多感想,只是淡淡的稱讚一句,便接著品嚐桌上的美味佳餚。
這讓李帆更加鬱悶。
說好的名滿京都的貴女呢?
自己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一首詩,你就一句好詩就完事了?
沒點表示?
我能不知道這是好詩嗎?
這他媽可是被尊為“茶仙”的玉川子盧仝所作的樂府詩,人可是初唐四傑之一的盧照鄰的親孫子,用得著你說!
見王舒月依舊埋頭猛吃,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氣得李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心中咒罵不已。
對牛彈琴,吃吃吃,就知道吃,等老子把你娶進門,每晚都讓你吃個夠!
而姬明雪瞧見李帆吃癟的樣子,忽覺心情舒暢,整個人念頭都通達了許多。
“來,舒月,夠吃嗎?要不要本宮再讓人去做幾樣你愛吃的來?”
說著還瞥了眼李帆,得意地替王舒月擦去嘴角的油漬。
“好啊,我要吃醋溜肉段,還有……”
李帆見狀心中那叫一個憋屈。
目光隱晦的惡狠狠盯著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咬牙切齒又在心中添了一句。
也讓你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