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要不要硬著頭皮往裡闖,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拍住。
胡為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慢慢轉頭,就看見衛雲軒黑著臉站在身後,背後拎著半截帶刺的木棍。
他把胡為拎進一個衚衕:“老子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田書記千叮嚀萬囑咐,你倒好,非要往槍口上撞!”
“衛哥,我就是……”
胡為話沒說完,木棍已經狠狠砸在他傷腿上。
鑽心的劇痛讓他差點跪下去,就聽見衛雲軒怒吼:“你這個扶不上牆的廢物,要不是我盯著你,你現在早被銬走了!”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衛雲軒罵罵咧咧地拽起他:“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
雨又下大了,胡為一瘸一拐地跟著衛雲軒往巷子深處走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
衛雲軒拽著胡為跌跌撞撞地衝進民宿,直接把人甩在那張破床上。
胡為疼得齜牙咧嘴,剛想開口辯解,衛雲軒抄起牆角的塑膠凳“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凳面瞬間裂成兩半。
“胡為!你他媽是不是嫌命長?警察這次突襲抓了二十多個人,要不是我提前趕到,你這會兒早跟他們作伴去了!”
胡為蜷縮著身子,盯著衛雲軒手裡還在滴血的木棍,後槽牙咬得發疼:“我就是……就是想放鬆一下……”
“放鬆?”衛雲軒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懟向牆上貼著的通緝令。
“睜開狗眼看看!全縣的警察都在找你,你還敢往人堆裡鑽?田書記為了保你,又塞了二十萬給上頭!”
他突然鬆開手,胡為的腦袋重重磕在牆上,“再敢亂跑,不用警察動手,我現在就弄死你!”
胡為摸了摸後腦勺的血,突然梗著脖子喊:“那你們倒是快點安排船!天天憋在這鬼地方,跟等死有什麼區別?”
“想死還不簡單?”
衛雲軒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鐵腳鏈,“咔嚓”一聲鎖在胡為的腳踝上,另一端死死扣住床腿。
“從今天起,你吃喝拉撒都給我在這個房間解決!”
鐵鏈的重量讓胡為重心不穩,直接摔在散發著酸臭味的被褥上。
“衛雲軒!你他媽鬆開!”胡為拼命拽著鐵鏈,金屬摩擦聲刺耳。
“鬆開?”衛雲軒撿起半截木棍,狠狠砸在床頭櫃上,木屑飛濺。
“上次就警告過你,再提女人的事就捆了你。現在好了,全縣的娛樂場所都戒嚴,連小賣部的老闆娘都認得你的臉!”
他掏出手機,調出幾張照片甩到胡為面前——正是胡為在村口小平房附近鬼鬼祟祟的身影,“要不是我買通了他們,這些照片早送到警察局了!”
胡為盯著照片,冷汗溼透了後背。
衛雲軒卻沒給他反應的機會,轉身將整瓶二鍋頭澆在地上,酒水混著泥水流進磚縫:“酒也別喝了,省得你發酒瘋。”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瞪了一眼:“別想著撬鎖,這鐵鏈是警用的,你要是敢弄出動靜……”
他故意晃了晃腰間的匕首,“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路。”
隨著“哐當”一聲巨響,鐵門被重重鎖上。
胡為聽著衛雲軒遠去的腳步聲,絕望地拽了拽腳踝的鐵鏈。
窗外又下起了雨,雨滴砸在生鏽的鐵皮屋頂上,混著他粗重的喘息聲,在狹小的房間裡迴盪。
他望著電視機裡自己那張模糊的通緝照,又想起自己以前過的有酒、有肉、有女人的瀟灑日子,淚水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這次,他真的成了籠子裡的困獸,連死,都由不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