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命開玩笑的說道：“失憶的女孩，應該要想辦法找到自己的記憶才對。”
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幾乎無所不能。”
一邊說著，她一邊揮手。
研究所的主體建築在轉瞬間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
一個個立體的火柴人在一片草原上奔跑起來，那火柴人就是簡單的粗壯條形四肢軀幹跟一個大黑球組合在一起的東西。
這玩意兒為什麼能在這一片草原上奔跑，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沒有想明白。
風吹草低見牛羊，風的感覺很真實，草的味道也很香，但那幾個火柴人真的很抽象。
“我不僅可以創造一個世界。”
小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響指，這些個火柴人跟這一片大草原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先前所在的亂墳崗，他們……回到了現世。
“還可以毀滅一個世界，並帶你們回到你們所在的世界。”
眨眼之間的各種反轉，讓在場的所有人有些不知所措。
小女孩聳了聳肩：“記憶對我而言，只是一種到期了就會消失的東西而已，我反而沒有想要找回記憶的打算。”
眾人已經被小女孩這一手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小女孩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對了，你們所在的異國他鄉歷史一直讓我感覺到非常熟悉，我探索了這個原因很久很久，才發現了陌生的地方。”
幾人聽到了資訊量這麼大的話，一時之間都沒有言語。
詭命則是隨口說道：“什麼地方？”
小女孩說道：“這個世界的文明有斷層，但我下意識地覺得……文明有斷層，國家會更迭這種事情，太奇怪了。”
辛命點了點頭，說道：“俗世的統治從一而終，但現世華國每百年為週期就會來一場全民大逃殺，你當然覺得奇怪了。”
聽了辛命的說法，小女孩點了點頭：“我也回去過我原本所在的世界，但那裡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到處都是被業塵矇蔽的牛鬼蛇神，天上的司命……嘖，又來看我了。”
最後這一句話被聽進耳朵裡，所有人都彷彿察覺到了什麼。
就像是……一雙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
最貼切的形容詞，大概就是“如芒在背”，比如人的背面如果有其他人在盯著他，那被盯著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自在的感覺，甚至是……回過頭去。
“粗思極恐啊親。”
小女孩聳了聳肩：“千百年來，曾有很多人找到過我，但那些人最後都沒辦法讓這個貧瘠，沒有權柄力量的世界有其他改變，因為異國他鄉的權柄力量……只是俗世的繼承，十分有限。”
“所以有人做出的打算，就是希望我給出可以源源不斷地從《俗世》獲取資源的辦法，於是我帶他們找到了文明斷層的僅剩之物：俗世與現世相互連線的龕門。”
除了辛命跟陳姍妮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守密主的標記警告，大致意思就是如果將龕門這個詞語跟其他不知道這個秘密的歸鄉客說明，就會遭致守密傀的攻擊。
“這就是《俗世》的誕生？”
申琪感嘆道：“就像是上了一節不專業的歷史課一樣。”
時晚點頭，肯定道：“正是因為不專業，連我這種整天掛科的學渣都可以聽懂。”
先賢們具體是怎麼打造出《俗世》的這個小女孩沒說，不過除了辛命跟陳姍妮以外的眾人也能猜到，大機率跟她口中的“龕門”有關。
陳姍妮思索片刻，說道：“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你來到這裡的原因，就是為了把你所掌握的技術交給他們？”
明明你之前還說了，你的思維與認知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磨滅了。
講到了這裡，小女孩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說道：“感覺。”
“也許你們很難理解，我在看到那兩個除了自我認知以外，其餘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以後，會下意識的感到親切。”
小女孩看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辛命：“而就是這一股親切，居然讓我的認知裡出現了兩個我已經遺忘了的認知資訊。”
辛命疑惑：“你無所不能，但為什麼記性那麼差？”
“你不會做備忘錄的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如果你無所不能，甚至你腳下的世界，我都可以直接將其消失，那你還會有這麼多心思嗎？”
辛命帶入了一下，總覺得也是：“那也太沒意思了。”
對，沒意思。
小女孩一邊肯定，一邊語出驚人：“所以我一直……很想死。”
“如果你們能把我終結於此的話，也許就可以知道為什麼我可以無所不能了。”
時晚跟時瑜一驚：“我的姑奶奶啊，你不僅可以毀滅世界，還可以創造世界。”
“我們拿頭打你啊？！”
小女孩聳了聳肩：“早期，我甚至幫助一些找到我的人從俗世獲得了很強的力量，但他們最終都沒辦法殺死我。”
“哪怕……是那些居住在俗世天間的牛鬼蛇神。”
眾人聞言一愣：“司命天尊，也是牛鬼蛇神？”
話音一落，如芒在背的感覺再次襲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注視著他們的……就是牛鬼蛇神。
小女孩點頭，又搖頭：“祂們的狀態要輕一點，但結果也大差不差，因為業塵已經浸入到他們的骨子裡了。”
申琪問道：“業塵的本質是什麼？”
小女孩搖了搖頭：“不知道，因為我沒染過業塵。”
辛命靈機一動：“想不想試試沾染業塵？”
聞聽此言，除了陳姍妮以外都是愣了愣，但小女孩卻是點了點頭：“想。”
辛命也不顧忌其他，直接拿出了奉神香爐，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撒入香灰到香爐裡面。
等辛命往香爐裡撒滿了香灰以後，連忙將爐子蓋上：“等大概一天的時間就好了。”
小女孩點了點頭：“不用等。”
她將所有人帶回到先前所在的507所內部，手指一響，先前被堆積出了一大堆香灰的奉神香爐突如其來的一聲爆炸，嚇到了眾人。
辛命愣了愣：“還真是無所不能啊……”
連時間都可以快進，而且似乎只是……奉神香爐本身的時間流速。
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樣子。
小女孩問道：“接下來要幹什麼？”
辛命：“把那個蓋子開啟，拿起裡面的東西就行了。”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小女孩把那個蓋子開啟，拿起了三根香條，而香條周圍，躍躍欲試的業塵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撲向了沒有其他動作的小女孩。
她看向辛命，說道：“你們拿到了我想交給你們的東西，又從我這兒得到了這麼多資訊。”
“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
她有些困惑的看了眼手上的東西：“認知香火？我怎麼不記得這是我要交給你們的東西？”
眾人：“……”
你記性真的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