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皇帝一張臉一下灰敗下來,他指著楚硯之的鼻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半天竟吐不出一個字來。
“陛下,你要保重呀!”張世常忙上前用力的扶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帝王。
皇帝看著楚硯之這張臉,胸口像是被人用匕首一刀又一刀的捅著。在這之前,他心裡多少還有點希翼,他告訴自己,祥妃之死是楚惜之動的手腳,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太子之所以逼宮謀反也是迫不得已,在此之前,他一直是這樣說服自己的,可是如今……
今日他若不下這道旨,他是真的要弒父弒君呀!
“好!好!好!”半晌,皇帝收回了指著楚硯之的手,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不愧是朕的一手培養的好兒子呀!朕辛辛苦苦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養了這樣一條毒蛇在身邊!”
就在他被迫交出玉璽之後,他還為惜之面前為他求情,希望他能對他網開一面,可是,沒想到他卻……
“看來,父皇是覺得那玉璽比自己的命更為重要?”楚硯之看著皇帝冷冷的笑道。
不想,皇帝聽了楚硯之的話卻是笑了,他一邊笑,一邊扶著張世常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你想要玉璽?晚了,晚了……”
楚硯之劍眉一挑,“你這話什麼意思?”
皇帝嘴角一扯,望向楚硯之的眸子裡滿是譏諷,“玉璽,不在朕這裡。”
楚硯之眸光一斂,纖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冰寒的眸子死死的定在皇帝身上,片刻後,他嘴角斜斜一勾,冷笑了一聲,道,“父皇這是在逼兒臣動手麼!”他話音剛落,手中的利刃微微一動,劍刃上的寒光映上皇帝蒼老頹敗的臉上,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來。
在來翊坤宮之前他早已派人將崇德殿裡裡外外翻了個遍,那裡並沒有玉璽,所以,惟一的可能,便是皇帝來翊坤宮的時候將玉璽一併帶了過來!
“逼你?如今難道不是你在逼朕麼!”皇帝側過臉,躲開那刺目的寒光冷冷的道。
楚硯之眸中殺氣陡然大勝,握著配劍的手也跟著一動。
“太子殿下。”這時,站在皇帝身邊的張世常用力喊了一聲,“陛下他沒有說謊,玉璽確實不在陛下身上。”
楚硯之陰冷的目光朝張世常移了過去,“不在他身邊難不成還在張公公你身上?或者……”他抬起手中的長劍,那劍隨著他目光緩緩移向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說一句話的嚴貴妃,“在她身上?”
“殿下錯了,都不在。”張世常道。
“難道那玉璽難道還會長翅膀飛了不成?說,玉璽究竟在哪!”楚硯之厲聲一喝,手中的長劍直接停在了張世常的脖子上。
他著實沒有耐心再跟這些人耗下去了,張世常是那老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玉璽被藏在何處他一定知道!如若他再不開口,那他只能拿他祭劍了。
“玉璽當然不會長翅膀飛了,它在我這裡。”身後,忽然一道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道聲音……
楚硯之一怔,隨即便猛地回過頭去。
門口,楚惜之穿著一襲紫衣悠然的站在門口,夜風吹起他的髮絲,他的臉一分一毫全部清晰的映進了他的瞳孔裡。
是他!真的是他!
一道炸雷猛地一下在楚硯之的腦中炸開來,直震得他整個腦袋嗡嗡的作疼。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他早已命人將京城各處的城門全部控制了,就連皇宮也在他的掌控之內,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呀!
“四哥,你來得有些晚了。”看著楚硯之震驚的模樣,楚惜之淺然一笑。
楚硯之眸光猛地一斂。
不管他是如何混進皇宮的,只要今日他將他斬於劍下,那麼,一切還如他原先計劃的一樣。
想到這裡,楚硯之握著長劍的手不覺緊了緊。
“看來,四哥對我是動了殺意,只是……”楚惜之又是一笑,他一邊笑一邊邁步從門口走了進來,用極輕柔的聲音對楚硯之道,“四哥,你確定就憑你能殺得了我麼?”
楚硯之眉心猛地一跳,隨即朝門外看了過去。
僅憑他一人是殺不了楚惜之,可是,他還有嚮明軒,還有御林軍數十位高手!他就不信楚惜之能在這麼多人圍剿中還能全身而退!
似是知道楚硯之所想,楚惜之幽然的嘆了一口氣,“四哥,你還沒有明白嗎?我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為何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外面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四哥,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還猜不中這其中的緣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