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兩人當真聽話,乖乖的拎了一大包的紙錢進來,還有不少摺疊好的金元寶,貼上的紙金條堆在一邊,開始點火。
說來也是奇怪了,伍叔用頭油給蔡阿婆整理頭上的髮絲,梳成一絲不苟的髮髻時,那兩個拿著打火機,跪著的老人就生生的點不著火頭。
一手是明晃晃的打火機火焰,一手是單薄易燃的一張冥紙,但兩個東西湊到一起,就是說什麼都點不著,眼看著草黃色的冥紙都被火焰燻出一塊焦黑,就是不起火。
伍叔打眼見到這樣的情況,先是朝那兩位老人瞪了一眼,模樣很兇,其中透著無奈,才轉身從妝匣的第二層拿出了一樣東西在手中,對著棺槨裡的蔡阿婆比劃。
“看見沒?乖乖的拿著豐厚的錢財上路,現在你已經過去了,帶著這些我能幫你要到的東西,一路朝西,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別逼我最後幫你縫上,傢伙式我這可都準備的全全套。”
對於伍叔這樣的舉動,還有和死者如同對待活人一樣威脅著聊天,我和那老兩口都愣住,忘記手裡應該幹什麼。
對我還好,伍叔只是輕聲吩咐,“三蔓,給我三枚銅錢。”
伍叔手裡拿的可是針線,我真怕他一個激動,真動手縫,那死者家屬還不得和我們拼命,這可是對屍體的大不敬!
接過我遞過去的東西,伍叔線上軸上扯下一小截紅線,分別把兩枚銅錢系在兩邊。
看到那老兩口傻愣愣的跪在那沒有動作,直接吼了一聲,“看我幹嘛,點火懺悔,我跟你們說,人在做天在看,都幹了什麼髒良心的爛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過這村就沒這店了,老人死不閉眼,張口不合,到下面告狀不說,你們子孫後輩以後一個銅子都別想落到口袋裡,全都要填了這個窟窿!”
伍叔手指朝著蔡阿婆大張著的嘴巴一指,那兩個跪在棺材前,根本不可能看到裡面屍體情況的老夫妻都是渾身一抖。
我心中也是一抖,生怕那躺在棺材裡的蔡阿婆嘎嘣一下把伍叔的手指頭咬掉。
老頭哎了一聲,長長的嘆了口氣,開始一下一下按動打火機,努力想把紙錢點燃。
老太太的手一個勁的在抖,最後還是老頭突然來了脾氣,一把搶過老伴手裡的紙錢,乾脆自己開始點。
到現在這樣的情況,靈棚裡的人都感覺出事情有點不對,好像是蔡阿婆故意不接受這兩人的供奉一般,在從中作梗,而伍叔話裡話外的意思,我也聽懂了點。
很可能蔡阿婆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壽終正寢,裡面有什麼事!
我心中更好奇的是,伍叔明明說過門規,死不瞑目者不妝,那現在知道里面有隱情,為什麼還要管著一檔子閒事。
直接掉頭走人,叫他們這家的當事人自己琢磨著辦去不就好了。
我心裡的疑問很多,但現在這種環境下,我真的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