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成王無疑是焦慮的,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漢軍,他現在能夠理解匈奴為何被大漢數次擊敗了。
去年那支衣不蔽體、宛若遊民的軍隊,絕對不是漢軍該有的樣子。
他根本不敢出城,先前就有一些村鎮逃回的百姓回報,說漢軍兇猛等等,現在鬱成王見識到了。
他想要憑藉著城池堅固堅守,要是這一次能夠打敗漢軍,那麼他就是大宛的英雄。到那時,他就是眾城邦最顯赫的,甚至康居等國都不敢小覷。
出城是不可能出城的,不管漢軍怎麼挑釁,鬱成王都不打算出城,他手下的將士們也都是這個心思。憑藉著堅固的城防死守,不丟失城池就是勝利。
只是當忽然間看到漢朝的軍隊開始拔營,開始朝著西邊行進時,鬱成王不免有些擔憂。
他懷疑這是漢軍的誘敵之術,想要虛晃一槍之後再殺回來,就是將他的兵馬騙出城。
可是情況看似越來越不對勁,漢軍根本不像是打算將他騙出城,漢軍更像是打算直接繞過鬱成城,直奔國都貴山城而去!
這更讓鬱成王開始擔憂,如果漢軍在鬱成城下被阻,他就是大宛的英雄,各城邦都要給他顏面。
但是當漢軍繞過鬱成城直奔貴山城之後,他就成了罪人。不管是戰勝還是戰敗,都難有一個好下場。
漢軍贏了,很有可能就會在回師的過程中全力攻打鬱成城。
可是漢軍敗了之後,他沒辦法向國王交代為何看著漢軍繞城而過、不全力出擊!
“李陵,你部三千人當扼守此道。”霍嬗嚴肅的看著李陵,說道,“你部無需追殺,只需延緩鬱成王所派援兵。”
李陵乾淨利落的抱拳說道,“謹遵驃騎將軍軍令。”
“你部箭矢充足,只是尚需節省著用。”霍嬗繼續交代說道,“延緩鬱成王部三十日,可放他小部兵馬過防線,大部騎兵不準越線。”
這無疑是一個挑戰,因為李陵的部隊都是步兵,而鬱成王的部隊有著少量的騎兵。
只是李陵不認為有太大的問題,步兵對騎兵理論上是處在弱勢的一方,但是絕對不代表著步兵就沒有殺敵的辦法。
不要說現在只是牽制了,就算是正面對決,只要箭矢足,李陵都有一戰的勇氣。
霍嬗率領騎兵壓陣,也在時刻關注著後方的動靜,“這鬱成王是打算死守了,現在也不說出城追擊?”
任安則討好說道,“多半是畏懼將軍威名,不敢出城。”
霍嬗就下令說道,“令前鋒加快速度行軍,早點趕到貴山城。若是沿途遇到小股敵饒,無需理會就是。”
任安立刻前去傳達軍令了,對於鬱成王的龜縮不出,不少人雖然心中失望,可是也不會過多的理會。
打下來貴山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這裡是大宛的王都所在。
現在收到的資訊是大小城邑七十餘座,建都貴山城,有六萬戶,三十萬人,控弦六萬騎。
王都貴山城更是依山而建,壘石而築,正面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後緊靠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層巖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
更何況貴山城由外城和內城組成,內城在高崗上,想要完全攻下來,這絕非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毫無疑問這也是地勢險峻之處,同樣是易守難攻的地方。
透過抓來的俘虜審訊得知,貴山城城高三丈,城牆外還有三四丈高的峭壁。
不過霍嬗也覺得自己帶來了很多的工匠是對的,因為不管是貴山城,或者是鬱成城,亦或者是貳師城,都是建在錫爾何的支流流域。
整個大宛,基本上都是建在費爾幹納盆地。
再次安營紮寨,公孫敖找到了霍嬗,“將軍,先前博望侯怕是記錯了。貳師城不是養馬之所,貴山城才是。”
霍嬗則解釋說道,“博望侯可能也沒記錯,這大宛多半也是分封,各城都是稱王。”
這個解釋公孫敖能夠理解,因為現在的大漢也就是這麼分封的。
現在的大宛情形更像是七國之亂前的大漢,各個城邦都是比較獨立的,有著自己的一些軍政之權。
“那我們還打不打貳師城?”公孫敖問到了關鍵,“若是打下了貴山城,再向南二百以裡,再折返去打鬱成城,只怕是時間上趕不及。”
大漢已經算是在出兵前做了很多的情報收集了,所以才封李廣利為貳師將軍,因為那是此前收到情報的汗血寶馬的繁殖之地。
理論上來說,李廣利這個將軍號,就是代表著他的任務所在。
同樣的道理,公孫敖這一次的鬱成將軍號,也就是他的任務職責了。
“看情況,若是戰事順利,我倒是覺得可以多奪些寶馬回去。”霍嬗就笑著說道,“這些天馬確實不俗,也就是時間不夠,要不然我得馴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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