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些年身體不太好,五歲了都不會走。
兩步一喘三步一咳的。
謝瀾教了快一個小時,從臺上走了下來,眉羽間隱隱藏著些不耐煩的情緒。
他是個人物,在音樂這方面更是有獨到的天賦。
教了七八遍,還弄不好,他便沒什麼耐心了,
指揮用的音樂棒和白手套被謝瀾脫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耐著性子,謝瀾對威廉.華德耳頓說道,“老師,你去把早些年的音影資料給他們多放幾遍,我去趟衛生間。”
威廉.華德耳頓點了點頭便應了,他這個學生的天賦,縱然是他,也望塵莫及。
上衛生間是個藉口,謝瀾拉著溫予,開了門便出去了,他的小姑娘很乖,有時候乖的讓人有些心疼。
他倒是希望她能和以前一樣,時不時的鬧鬧他。
上課時間,走廊上安安靜靜的,沒什麼人。
謝瀾抱著溫予,親了親,一顆腦袋窩在她的頸窩,好半晌,他委屈巴巴的嘟囔著,“寶寶,他們好笨哦。”
溫予心疼的拍了拍謝瀾的背,她當初,真的只是以為他是來上課的,“不想教就算了,讓那老頭教去,反正也是他的事。”
謝瀾沒應,抱著懷裡的人,抱了好一會。
回去的時候,威廉.華德耳頓還在給樂團裡的人放好幾年之前的音影資料。
正好放到了第四個樂章,溫予猛的愣了下。
在原地停了下來,思緒千迴百轉。
這交響曲……她聽過的,她十幾歲時,狂暴症和抑鬱症一起發作的時候,她在帝都住院,時間久了,安眠藥對她都不起作用了。
她在酒精的作用下,艱難的熬過了一天又一天。
那千杯不醉的酒量,也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後來,她記得的那個人是誰,就坐在她的病床邊,給她放了這首曲子。
當時,還不知道這是交響曲,只知道這是一首很棒的曲子,哪裡棒,她說不上來,但是它的確是把她從垂死掙扎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後來,她慢慢的就痊癒了,考了國外某家知名的音樂學院,有那麼一個目的和想法,就是想見見創作了那首交響曲的人。
可那個時候,他早就退出了那個圈子,網路上相關的資訊也寥寥無幾,沒有照片,沒有年齡,只有一個名字,瀾里斯。
腦海裡會想著威廉.華德耳頓說過的一句話。
你男朋友謝瀾就是瀾里斯,他就是國際上那個年少成名的音樂家……
那個年少成名的音樂家,僅半成品就驚豔了整個世界的人,那個無形之中把她從深淵裡拉出來的男人。
她一直都想要見上一面的人,竟然是她的男朋友。
緣分,有時候真的妙不可言,
謝瀾進來時聽到威廉.華德耳頓在給他們放第四個樂章的時候是很生氣的,這第三個樂章都沒練好,就聽第四個樂章,那不就是在浪費時間麼!
只是轉瞬間的功夫,看到身旁的人停下了腳步,便有些疑惑,想要問些什麼,只是他的小姑娘,好像失了神一般,什麼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