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萬事都要未雨綢繆。
既然知道了這個朱雄英的全盤計劃,黃子澄並不介意加一把火。
讓這個朱雄英鎩羽而歸。
當然前提是。
在把寶鈔改革的事情弄砸之前,他要先把自己家裡的一堆寶鈔。全部換成布匹才是。
麟德殿裡。
朱標面無表情的聽著朱允炆的敘述。
無論是朱雄英本身的意圖。
還是朱允炆的添油加醋,朱標全部照單全收。
那幅自始至終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朱允炆心中不住的突突。
連帶著後半部分報告,都顯得有氣無力。
直到朱允炆全部報告完畢。
朱標這才揉了揉額頭,隨手從旁邊的藥匣子裡摸出一顆藥丸塞入口中。
直到頭疼略微緩解之後,這才敲了敲桌子,沉聲問道:
“你剛才說的這些,有多少是你自己想的,有多少是小朱先生的原話?”
“這個……”
朱允炆心虛不已,目光忽閃著躲避著朱標的注視,猶自嘴硬的說道:
“大部分都是小朱先生的意思,兒臣只是引申了一二而已。”
“引申一二?”
“一派胡言!”
朱標頓時暴怒,抓起桌子上的奏疏便丟了出去。
不知怎的,這幾天朱標越發的暴躁,下手也沒個輕重。
硬紙糊成的奏疏,在半空中打著旋砸到了朱允炆的額頭。
頓時堅硬的紙角,朱允炆的額頭上砸出一道傷口,鮮血淋漓。
朱允炆嚇呆在了原地。
甚至於連額頭上傳來的痛處都沒反應過來,只是直愣愣的看著朱標發怒。
直到片刻之後,朱允炆這才回過神來,也不顧擦拭流到下巴的鮮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
“父王息怒!”
“兒臣……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
“還請父王明示!”
“明示?”
朱標氣急反笑。
只覺得又是一陣頭疼欲裂。
再次拿出一顆藥丸服下之後,滑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按耐住,自己洶湧的怒意。
指了指地上的奏疏,冷聲道:
“看看吧。”
“這是魏國公剛剛送上來的札子。”
“你倒是給孤說說,你和魏國公同樣在那裡聽著小朱先生說話。”
“為什麼你們的理解會南轅北轍?”
“還有,小朱先生什麼時候說過,將天下蒼生分為五等輕重這樣的話?”
“啊?這……”
朱允炆如遭雷擊。
他沒有想到哪個魏國公居然動作這麼快。
這才過去多久,就已經把之前的談話交了上來。
朱允炆顫顫巍巍的伸手拿起走書,仔細的翻了翻,心中的怒火勃發。
虧的自己,還一口一個徐伯父的叫著。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
看看這奏疏上面寫著的,將那個冒牌貨誇的天上少有地下全無,還說什麼此道與兵法相似,殊途同歸。
一個堂堂國公對一個冒牌貨如此諂媚,成何體統?
尤其是奏疏上面的稱呼。
提起那個冒牌貨,就是銀行主事朱先生。
提起自己,就是侄兒允炆。
那只是個冒牌貨!
就算大哥還活著,難道連名字都需要避諱了嗎?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