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點了點頭,又看著銀行中的那些人細細思索了一番,突然轉頭說道:
“王主事,你進去告訴這些人,不給他們兌換布匹的原因,是因為今天的布價還沒有計算出來。”
“若是他們執意要現在兌換,你就把絲綢的價格上撥四成。”
“但是棉布和粗麻的價格不變。”
“然後清點一下他們的寶鈔,但凡有一點破損和髒汙都算作無效,然後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
“可是這樣會不會引起什麼騷亂?”
朱雄英笑著搖了搖頭:
“我倒希望能有點騷亂,那就證明,這些人只是來換布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按正常流程給他們換就是。”
“如果他們接受了這個價格。”
“那麼就有意思了。”
王主事點了點頭,挺了挺肚子,大踏步的向著銀行裡走去。
銀行外,徐允恭擔憂的問道:
“賢弟,不會出什麼事吧?”
朱雄英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
“不過這倒是可以預料的情況。”
“現在就看這些人的成色到底如何。”
果然。
朱雄英沒有猜錯。
即使是面對著如此苛刻的條件。
裡面的那人罵罵咧咧,但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全部兌換。
而且指明只要絲綢。
這一幕看的徐允恭目瞪口呆。
他指了指銀行裡的那個胖子,張大嘴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是,他圖什麼?”
“這一來一回,他那些寶鈔至少要縮水一半。”
“還不如捏在手裡呢。”
朱雄英笑笑,但卻沒有說話。
眼看著這些人趾高氣昂的交出寶鈔,然後抱走了瞭如山一般多的絲綢。
朱雄英竟然不怒反笑。
他大概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了。
擠兌嘛。
他就說,開銀行哪能沒有遭到擠兌的。
朱雄英看了看為首的那個胖子。
明明已經兌換出來了絲綢,但是此人的臉上卻絲毫不見欣喜。
反而是一種意料之外的錯愕。
而在他身後的那十幾個人,也是產生了一些騷動。
但是在低聲商量了幾句之後,這些人還是毅然決然的,排隊走進了銀行。
“好了,今天大概就這樣了。”
朱雄英伸了個懶腰,語氣輕鬆地吩咐徐允恭:
“兄長這邊,就要勞您看著點了。”
“若是之後再有人來兌換大額寶鈔,切記要登記一下他們的住址。”
“然後還是照舊棉布和粗麻價格不變,但是絲綢上浮四成。”
“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
吩咐完之後,朱雄英轉身欲走。
徐允恭大急,連忙拉住朱雄英:
“不是兄弟,你幹嘛去?”
“這裡就……不管了?”
“還能怎麼管?”
朱雄英反問。
“來者是客,總不能說他們手裡的寶鈔就不是寶鈔吧。”
“只要登記好他們的戶籍資訊,確定在三個月內,一戶只能兌換一次寶鈔。”
“就這些跳樑小醜,翻不了天的。”
說完,朱雄英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大哥,這裡就麻煩您盯著了。”
“你幹嘛去?”
“早晨起得早,我回去再補一覺。”
徐允恭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離開的朱雄英。
他抬了抬手,想喊住朱雄英,卻又欲言又止。
只能長嘆一聲,然後回到銀行的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