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秋以防這個極度護短的湯文玉再找她麻煩，臨走前還是客氣地說了一句：“阿姨，陳文露被你兒子打得丟了半條命，她要是報警，您兒子估計跑不了。
您與其費力羞辱我的人格和尊嚴，不如好好教他做人，省得害人害己。”
更難聽的話，林曉秋終究沒說出口。
湯文玉聽了這話，肺都差點氣炸。
她忽然從椅子上一蹦而起，幾步跳到林曉秋面前，伸出食指警告林曉秋：“你以為你什麼東西？別以為我爸爸給你三分顏色，你就忘乎所以在我面前開染坊？憑你也配？”
湯波趕忙走到兩人中間，隔開湯文玉，提高聲音呵斥：“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爸？聽聽你說的話，狂妄而無知，一點教養都沒有，你從小到大，我是這樣教你做人做事？
湯文玉，你還不醒悟？你兒子犯了罪，他不是犯錯，你懂嗎？如果人家起訴他，跟他打官司，他分分鐘都能進去勞改。
現在可不是舊社會，這些年嚴打厲害，流氓罪判死刑都不奇怪。
如果你要害死他，你就像今天這樣繼續袒護他，包庇他，直到他徹底毀掉整個人生。”
林曉秋已經轉身，對於湯文玉，她已經無話可說，對於劉文康，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反正這娘倆的三觀和做人問題，遲早有一天法律會教他們重新做人。
“爸爸！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文康好歹是你的親外孫！
你這樣詛咒他合適嗎？他還是個孩子啊！難道這一點點男女關係，他會處理不好？”
湯文玉油鹽不進，在她眼裡大概劉文康永遠三歲，認為他只是個調皮犯錯的孩子。
林曉秋聽著父女倆的對話，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說多了也是浪費口水。
“你們娘倆好自為之，今後不必上家裡去。就這樣吧。”
湯波露出疲憊的神色，深深嘆口氣，帶著林曉秋和方芳走出去。
湯文玉還在身後大喊：“老糊塗！幫著外人詆譭我兒子，你這個爸爸不認也好！”
林曉秋轉頭看湯波，他臉上有些倦怠，雙眼微紅，眼神暗淡，他應該對女兒很失望。
想想湯文玉說的那些話，湯波整個人如鯁在喉，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時候是多麼可愛，懂事的孩子，現在為了那個混蛋兒子，湯文玉已經徹底變得沒有原則，沒有底線，沒有道德法律認知。
“廠長，您也別太難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和選擇付出代價，我們作為別人生命中的旁觀者也只能盡力規勸和提醒。”
湯波聽到這話，抬眼看了一眼林曉秋，這句話聽上去歷經歲月風霜。
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領悟，感覺她已看透人生悲涼。
“難得你有這麼寬闊的見識，我不難過，像你說的，我已經盡力，沒什麼可難過。”
湯波的背脊沒有之前那麼挺直，大約被湯文玉的話傷透了心。
“盡人事，聽天命，您想開些。”
“我比你多活幾十年，當然知道這些。林曉秋你是個有大智慧的姑娘，我希望你以後能擦亮眼睛，好好找一個優秀的男孩子共度餘生。”
湯波由衷地喜歡林曉秋，聽她說話這麼通透，這麼直接，越聽越不認為她才十八歲。
“我還小。廠長，倉庫那批貨確定週五可以直接籤合同？”
林曉秋轉了話題，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在父女倆之間怎樣轉彎，尤其是湯文玉還是她前世的仇人。
她不想違背良心，從嘴裡說出言不由衷的話。
甚至林曉秋希望那娘倆沒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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