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秋本以為老人家準生氣地把他們兩人轟出去。
卻見他睿智地笑了一聲，輕輕放下手裡綠的發光的茶盞，不費力地站起身。
拿起桌上的放大鏡走近石頭，蹲下去左看右看，湯伽野狗腿地挪了把椅子給老人坐下。
“混小子還知道我是即將入土的人，我這腰越來越不行啦。”
“誰說的？您精神好著呢，沒病沒災的，再活二十年沒問題。”
湯伽野躬著身體給老人家捶肩膀，有模有樣的，一看就沒少做這事。
林曉秋還站在距離兩人兩米外，不知進退。
老人不過一分鐘看完石頭，擺下放大鏡，衝林曉秋招呼。
“過來坐著說話。”
林曉秋誠惶誠恐，這老人身上有一股子殺伐的森冷氣質。
她有點害怕。
但聽到要談石頭的價格，她還是大著膽子走過去，站在老人對面。
“坐下喝茶。”
老人正式從頭到尾掃視林曉秋，瞅見她腳上補過的布鞋時，有些怔愣。
“這石頭不怎樣，你想賣多少錢？”
林曉秋不信，這石頭可是上過報紙的精品，綠的髮油那種，怎麼可能不好？
“老頭子，人是我朋友，她可懂石頭，您別看她年紀小蒙她。”
“你這臭小子怎麼胳膊肘朝外拐？她是你媳婦不成？
我怎麼沒聽你姐和你媽提過你有媳婦？”
林曉秋被老人家的話臊得臉紅，這老人怎麼這樣？
說話也不知避諱，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吧？
“您就當她是我媳婦，我第一次領她來見你，你不能說石頭不好。”
林曉秋有些凌亂了，湯伽野說什麼渾話？
她怎麼就成了他媳婦，這還拿她談起交易來？
“你敢親她一口，我就信她是你媳婦，這石頭我高價買下，以後切了給你們當結婚禮物。”
老頭不是等閒之輩，一出口就是雙殺。
林曉秋心肝顫抖，湯伽野不會為了錢胡來吧？
這可使不得。
萬萬使不得。
“你這老頭專門為難我，就算我願意，人姑娘不願意，我能強迫人家？
再說，你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跟我們年輕人開這樣的玩笑合適嗎？
不怕嚇著人姑娘？以後她再也不敢來看你，那你就更加孤獨了。”
“我無所謂你們來不來，反正我還有劉文康那個混世魔王，他得空就來找我解悶，對我還畢恭畢敬，哪次來不拎點東西？
哪像你，每次都兩手空空，今天還來勒索我，要是你媽知道，估計你的腿要斷。”
聽到這裡，林曉秋基本可以斷定，湯伽野和這老人大約是爺孫關係。
“他們對你再好，能有我關心你的健康？您哪次不舒服，不是我找人來治你？現在說這話過分了啊。
今天不扯家常，我就是來勒索你的，這石頭你出個價吧，要是價格合適，我給你擺門前的魚池裡供你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