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聲斷斷續續,時而夾雜著男人的咒罵和女人的哭喊,聽起來情況十分危急。
“媽的!快想辦法!”一個男聲憤怒地吼道。
“想什麼辦法?矛都被那畜生弄飛了!”另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埋怨。
李鐵柱放慢腳步,藉著灌木的掩護,悄然靠近聲音的來源。
他撥開一叢茂密的野草,眼前的情景讓他瞳孔微微一縮。
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下,四個知青正狼狽地抱在樹幹上,個個臉色煞白,嚇得魂不附體。
樹下,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正發了瘋似的用獠牙撞擊樹幹,一隻眼睛血肉模糊。
顯然就是昨晚被李鐵柱弄傷的那頭畜生。
野豬的雖然受了傷,但那股子兇性卻絲毫不減,每一次撞擊都讓槐樹劇烈搖晃,樹上的知青們發出陣陣驚叫。
“張建軍,你不是說裡面沒啥危險嗎?怎麼會碰到野豬!”
女知青李紅死死抱著樹幹,眼淚都嚇出來了,嗓子尖得像要裂開。
“閉嘴!”張建軍咬著牙,臉上滿是惱怒。
他手裡還攥著一根自制的長矛。
他狠狠瞪了李紅一眼,“要不是你非要跟來嚷嚷著打獵,咱們能惹上這玩意兒?”
“你還怪我?”
李紅氣得直哆嗦,“是你說傻柱都能打兔子,咱們知青不能輸給他,非要來野豬溝弄點野味改善伙食!”
“現在倒好,遇到野豬,咱們都得死在這兒!”
“行了,別吵了!”
另一個男知青王衛國低聲吼道,聲音裡透著驚慌,“這畜生受了傷,力氣估計快用完了,咱們再堅持一會兒……”
“堅持個屁!”
第三個男知青劉強滿頭大汗,手臂因為抱著樹幹太久已經開始發麻,“這樹都要被撞斷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誰去引開它?”
“你咋不去?”
張建軍沒好氣地懟回去。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偏偏野豬還在下面不知疲倦地撞樹。
槐樹的樹皮已經被撞得稀爛,露出裡面發白的木質。
眼看樹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李紅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我不想死啊……誰來救救我們……”
李鐵柱躲在灌木後,冷眼旁觀,嘴角微微抽了抽。
這幫知青平日裡眼高於頂,覺得自己是城裡來的文化人,瞧不起村裡的泥腿子。
結果連野豬溝的危險都不摸清楚,就敢瞎闖進來。
現在好了,自討苦吃。
不過,他也沒打算見死不救。
畢竟這幾個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好歹是河灣村的知青,真要死在這兒,村裡少不了麻煩。
更何況,他還得靠這頭野豬改善家裡情況。
李鐵柱從灌木後站起身,沉聲喊道:“都閉嘴!別吵了!抱緊樹,我來對付這畜生!”
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住了知青們的爭吵。
幾個人齊刷刷地看向他,臉上滿是震驚。
“傻柱?”
“李鐵柱?!”
李紅瞪大眼睛,淚痕未乾,“你、你怎麼在這兒?”
接著著哭腔喊道,“鐵柱你快救我們!這野豬瘋了!”
“放心,有我在,你們死不了。”
李鐵柱手持武器朝著野豬前進。
張建軍看著李鐵柱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惱怒。
他咬牙切齒道:“你別多管閒事!這是我們的獵物,我們自己能解決!”
“解決?你拿什麼解決?”
李鐵柱冷笑一聲,指了指張建軍手裡的自制長矛,“就憑那根破木棍?”
張建軍被戳中痛處,臉漲得通紅。
他狠狠瞪了李鐵柱一眼,咬牙道:“少瞧不起人!老子就不信,憑我們幾個知青,還收拾不下一頭畜生!”
“建軍,別逞能了!”
王衛國急得直嚷,“這野豬是你能對付的?讓李鐵柱來吧!”
“閉嘴!”張建軍怒吼,眼中滿是不甘。
他一個城裡來的知識青年,平日裡自視甚高。
昨晚剛被李鐵柱在背誦《毛選》時壓了一頭,今天要是再靠這個“傻柱”救命,臉往哪兒擱?
“我就不信邪了!”
張建軍咬緊牙關,雙手握緊自制長矛,瞄準樹下的野豬。
“嗖!”
長矛劃出一道歪斜的弧線,擦著野豬的背脊飛了過去。
矛尖只在它厚實的皮毛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啪地一聲插進旁邊的泥地裡。
“操!”張建軍暗罵一聲,臉色更加難看。
野豬被這一擊徹底激怒,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獨眼裡兇光大盛。
它前蹄刨地,泥土飛濺,三百多斤的龐大身軀像一輛失控的坦克,狠狠撞向樹幹。
“轟!”
一聲巨響,槐樹劇烈一震,樹皮碎片四散飛濺。
樹幹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斷裂聲,知青們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聲此起彼伏。
“完了!要斷了!”
李紅哭喊著,手指死死摳進樹皮,指甲都滲出了血。
“張建軍,你他媽幹了什麼!”
劉強破口大罵,抱著樹幹的手臂已經開始發抖。
張建軍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擊非但沒傷到野豬,反而讓局面徹底失控。
“咔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槐樹的主幹終於承受不住,攔腰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