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陰陽怪氣,充滿了怨毒和……得意的聲音,突然從辦公室門口傳來。
李鐵柱猛地轉過頭,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辦公室門口,赫然站著兩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昨天才被趙剛連長親手帶走,本該被關押審訊的劉大奎!
以及……他的那個老奸巨猾的爹——劉老栓!
此刻的劉大奎,雖然臉上還帶著一絲淤青,眼神中也充滿了怨毒和恨意。
但他的臉上,卻洋溢著一種……小人得志的得意和囂張!
他看著李鐵柱那陰沉的臉色,心中別提有多痛快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李鐵柱冷聲問道。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
劉大奎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件嶄新的中山裝,炫耀似的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李鐵柱!昨天晚上,我就被放回來了!”
“不僅如此,我的職位還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擔任咱們河灣大隊的生產隊長兼民兵隊長!”
劉大奎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和……一絲毫不掩飾的挑釁!
“嗯?!”
李鐵柱聞言,眉毛微挑!
劉大奎這事鬧得那麼大,竟然連職位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之前那趙剛連長可是親口說過,要嚴辦劉大奎的!
就在這時——
“大奎,昨天在曬穀場上鬧事的,就是這個小子?”
一個略顯沙啞,卻充滿了傲慢和不屑的聲音,突然從劉大奎身後傳來。
只見一個身材中等,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藍色卡其布中山裝的年輕男子,從劉大奎身後走了出來。
他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面板白皙,五官倒也還算端正。
但那雙細長的眼睛裡,卻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王……王幹事?!您怎麼來了?”
趙衛國看到這個年輕人,臉色微微一變,連忙上前一步。
語氣帶著一絲客氣和……不易察覺的謹慎,打了個招呼。
“王幹事?”
李鐵柱眉頭微皺,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呵呵,李鐵柱,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劉大奎見趙衛國對那年輕人如此客氣,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他指著王解放,陰陽怪氣地對李鐵柱說道:
“這位,就是咱們縣革委會王副主任的公子,王解放王幹事!”
“昨天晚上,也多虧了王幹事親自出面,我才能洗脫冤屈,平安回來!”
劉大奎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資訊量,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震!
縣革委會副主任的公子!
親自出面!
難怪劉大奎能這麼快就被放出來!
原來是找到了這麼一座大靠山!
“李鐵柱,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狩獵所得的分配比例,會從五五開變成二八開嗎?。”
劉大奎看著李鐵柱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惡狠狠地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就是我爹!還有我!在王幹事的‘英明指導’下,發動群眾,搞出來的‘正義呼聲’!”
“怎麼樣?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我就是要讓你辛辛苦苦打回來的獵物,大部分都落到集體手裡!”
“我就是要讓你看著眼饞!看著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李鐵柱!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認識軍隊嗎?”
“我告訴你!在河灣大隊這片地界上!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劉大奎的語氣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挑釁和……一絲毫不掩飾的報復快感!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李鐵柱,得罪他劉大奎,得罪他們劉家,絕對沒有好下場!
李鐵柱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得志,囂張無比的劉大奎。
又看了看他身後那個一臉倨傲的王幹事,心中冷笑!
看來,爹說得沒錯!
劉家在縣裡的關係,果然不一般!
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呵呵……李鐵柱,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害怕。”
劉大奎故作誇張地拍了拍胸口,臉上卻充滿了得意和不屑:
“有本事,你就去跟那些‘民意洶洶’的社員們理論啊!看他們會不會聽你的!”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李鐵柱,轉過身,對著王解放點頭哈腰,滿臉諂媚地說道:
“王幹事,您看……這小子就是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滾刀肉!您可得為我們這些老實巴交的貧下中農做主啊!”
王解放聞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李鐵柱,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厭惡。
彷彿多看他一眼,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