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回到榮興院,就把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一掃而光。
就這樣,也不能解了她心中的怒火。
想起她嫁給秦剛的時候,秦剛和他的寡母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還是她陪嫁了兩畝薄田,才讓秦剛拮据的生活稍微緩和。
又想起跟著秦世清在邊城的時候,雖然貴為縣令,但邊城民風彪悍,她根本不敢在百姓的面前耀武揚威。
好不容易進了京城,又攤上沈棲月這麼一位身份顯赫的兒媳婦,她連婆婆的架子都不敢擺。
她為了秦剛,前半輩子吃苦,後半輩子看兒媳婦的臉色。
而那養在外面的賤人,不用給老不死的侍疾,不用看兒媳婦的臉色,更沒有陪著秦剛吃過一丁點苦,就能享受秦剛帶來的榮耀,吃香的喝辣的。
越想越氣,恨不得把手上捏著的,秦剛落在小賤人那裡的汗巾撕碎了。
想到這是秦剛養外室的物證,秦夫人團成一團,塞在袖筒裡。
傍晚。
秦剛終於回來了。
今天朝廷發放俸祿,拿到手上,秦剛就去請同僚們吃了一頓。
前些時候,被沈思達那一巴掌打得抬不起頭,抬眼低頭都是同僚的嘲諷,今天擺了一桌,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沒有沈思達撐腰,他秦剛照樣能升官發財。
想著美事,忽略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直接進了正房。
“見過老爺。”當值的婆子掀開門簾。
秦剛一步跨進去,抬頭就看到秦氏一張鐵青的臉,拉得老長,都快趕上鄉下村頭磨坊的那頭驢了。
秦剛笑道:“夫人,你這是做什麼?誰又惹你了?……沈棲月回來了?”
他想不通,這個家裡,除了沈棲月,誰還有本事能讓這女人把臉拉得這麼長。
“這和沈棲月有什麼關係?”
秦夫人見秦剛東拉西扯,甚至把沈棲月拿出來說事,妄圖拿沈棲月壓她一頭。
老東西打錯算盤了,她今天偏就不看沈棲月的面子,蹭的一下把養外室的罪證拿出來,擺在秦剛面前。
“這是你的吧?”
秦剛愣了愣,往自己的袖筒裡掏了掏,點頭應聲:“怎麼在你這裡?我還以為丟了呢。”
“怎麼在我這裡?”秦夫人蹭就站起身:“我是在城西柳樹巷,門朝西開,第三個大門裡面撿到的!”
目光灼灼,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男人。
秦剛頓了頓,無名大火在心頭翻滾:“你個潑婦,居然敢去動她!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秦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轉過身把圈椅背後的擀麵杖順在手上。
“老畢登,一把年紀了還學人養外室,老孃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就跟你姓!”
一擀麵杖橫掃千軍,秦剛捂著肚子彎下腰。
秦夫人頓時住手,這麼不禁打,這才一下子,年輕時候十下子都不帶彎腰的。
“你沒事吧?”秦夫人手上的擀麵杖扔到一旁,彎腰去攙扶秦剛。
老夫老妻的,只要秦剛和那女的斷絕關係,她也就不計較了。
擀麵杖落地,秦剛一個兵不厭詐,一腳踹了過來,正好踹在秦夫人的肚子上,秦夫人大叫一聲坐在地上。
秦剛趁此上前,把秦夫人按在地上,噼裡啪啦一頓耳光。
等到胸中的那一口怒氣消散,秦夫人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
丫鬟婆子守在外面,戰戰兢兢,誰都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
活了這麼大,沒見過高門大戶府上兩口子打成這樣的。
秦剛緩緩站起身,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別裝了,快起來吧。”秦剛冷嗤一聲,嘲諷地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秦夫人。
秦夫人確實醒著,但她不想起來。
她以前不是沒有和秦剛打過架,但那時候,都是她絕對的勝利,最後藐視秦剛的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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