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是秦剛的對手了?
不對,自從秦剛做了縣令,她們再沒有動過手,所以,根本沒有勝負之分。
就連剛才,也是她大意了,上了秦剛的當,才被秦剛趁機得了手。
她若是沒有對秦剛動惻隱之心,是不是就不用受秦剛的耳光,更不用受秦剛的羞辱?
不行,這一局,她一定得掰回來。
秦夫人咬咬牙站起來。
說實話,她的眼睛現在只能看到細小的一個秦剛,正坐在她不遠處,笑眯眯地喝茶。
“我讓你喝茶!”
秦夫人撲了過去。
秦剛沒想到,這女人的一張臉都腫成這樣了,還能絕地反擊,一下子被秦夫人得了手,臉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滾!死女人!”
秦剛一把推開秦夫人,秦夫人趁機把地上的擀麵杖拎在手上:“秦剛,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老孃供你吃喝,供你上京趕考,最後落得你養外室,你和你兒子沒有一個好東西!……”
秦夫人拿出當年怒罵一條街的彪悍,把秦剛罵得狗血淋頭,順帶著,秦剛的兩個兒子,秦世昌和秦世清,都被罵了進來。
甚至把老夫人當年和人私奔的事,都罵了出來。
這還不算,滿屋子追著秦剛走投無路,直到把秦剛逼在角落裡。
“說,那個小賤人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
秦剛面上不顯,內心已經有些恐懼。
常言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是皇上知道他養外室,恐怕這六品的官職也坐不穩了。
偏這婆娘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回鄉下去種地都不在乎。
但他在乎,他好不容易從鄉下那個窮地方走出來,他再不會回去了。
內心權衡一會,終於服了軟。
“他娘,你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可我已經老了,老的……”
“別廢話,快說那小賤人是誰?”
秦夫人並不吃他這一套。
不就是幾句甜言蜜語,老孃想吃就吃,不想吃,誰也別想強行給老孃灌下去。
“……咳咳……其實,她就是你的鄰居柳娘……”秦剛終於說了實話,“你放開我,讓我整理衣衫,萬一有客人到訪,成何體統?”
秦夫人終於鬆開手上的擀麵杖,撩了撩耳邊碎髮,嘟囔著:“……柳娘……我家鄰居?……是她?”
她終於想起來了:“你說的柳娘是王婆子的女兒?”
秦剛不忍看秦夫人那張豬頭臉,點頭應聲:“是,就在我去接你們的那天晚上,我去看望岳父……”
秦夫人想起來了,秦剛去邊城赴任,回鄉接了她和兩個兒子,那時候,宓兒尚未出生,說好的第二日就出發。
秦剛突然提出來要去感謝岳父當年的啟蒙之恩,吃過晚飯就去了,一直到天亮才回來,說是和岳父大人秉燭夜談。
原來去私會狐狸精了?
“你個老畢登!”秦夫人咬牙,暗恨,“打著看我爹的旗號,和狐狸精廝混,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怕,”秦剛嘆口氣:“誰讓柳娘像只溫順的小貓,而你就是河東獅,你說我不去找柳娘,在你的身邊,我連安全感都沒有,希望夫人體諒。”
“體諒?!”秦夫人感覺頭頂上的大火足以燃燒整座宅子。
“我嫁給你個窩囊廢,若不是我強悍,早就被街上的地皮流氓吃幹抹淨了,是你保護不了你自己的女人,你反過來嫌棄我河東獅?”
“夫人,”秦剛看在秦夫人一張豬頭臉的份上,決定不和秦夫人計較了,“怎麼說你都是正頭娘子,柳娘只是個外室,等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抱到你的膝下養著,你不是白白得一個兒子?”
秦夫人更加氣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秦剛說話,指著秦剛的鼻子,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佔了我的男人,還想我給她養兒子?天底下,好事都讓她佔了!”
秦剛微微一笑道:“就當是還了當初你把她娘踹到糞坑裡的債。”
她突然想起來,當年柳孃的娘,把她和隔壁村子的一個老光棍拉皮條,被她一腳踹到糞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