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殿譁然。
應紅鸞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她原以為會賜婚給某位皇子,最有可能的是和蕭緋夜聯姻,沒想到竟直接被納入後宮。
這看似榮寵的安排,實則是將她困在深宮之中,再難有所作為。
更何況,她二八年華,皇上已經年逾花甲,足可以做她爺爺了,她一想到伺候一個一身贅肉,行將就木的老男人安寢,忍不住一陣噁心。
蕭緋夜指尖輕叩茶盞,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父皇這一手,既全了兩國體面,又絕了秦國監視皇子的心思,當真高明。
這也是他們父子斟酌多日,才想出來的計策。
皇宮中規矩多,加上巡邏的衛士,應紅鸞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想要做點什麼,也捉襟見肘。
應昊天臉色鐵青,應紅鸞這枚棋子算是廢了。
卻不得不攜應紅鸞躬身謝恩:“謝陛下恩典。”
他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眸光掃過上面的皇帝,壓下心中翻騰的怒氣:老東西,我們走著瞧。
沈棲月冷眼看著應紅鸞僵硬地行跪拜禮,心中暗忖:皇上這一手,真的是太高明瞭。
眾大臣紛紛上前跪拜祝賀:“祝賀吾皇喜得貴妃娘娘!”
大臣的家眷和小姐們,也紛紛叩拜恭喜。
皇上面露笑顏,道:“大家都起來吧,今日朕高興,賞花宴的酒水,朕包了。”
轉頭命令李德全:“小德子,命人把朕珍藏二十年的老白乾拿出來,我們君臣同樂。”
“是,奴才這就去辦。”三德子笑嘻嘻離開。
一邊往外走,一邊腹誹:皇上真敢說,那老白乾分明是去年才埋在樹下的,兩年不到,到了皇上的嘴裡,就成了二十年的珍藏。
一邊笑嘻嘻腹誹,一邊吩咐下去把那兩年不到的老白乾拿出來,君臣同樂。
應昊天上前一步,道:“啟奏皇帝陛下,本使這就回去驛館準備,三日後送和親公主進宮。”
“朕準了。”皇帝捋著鬍鬚笑眯眯說道。
應昊天也不等著喝皇帝‘二十年’的珍藏,帶著應紅鸞匆忙出府。
顧太傅和周丞相,依然送了出去。
*
沈棲月從太傅府回到秦家,已經是傍晚。
剛一下馬車,就見門房的小廝迎了上來。
“小姐,老爺夫人說了,請小姐回來去一趟榮興院。”
沈棲月點頭,問道:“知道是什麼事不知道?”
小廝是沈棲月從邊關帶回來的,上次杖斃朱換就有他的份。
搖搖頭,小廝說道:“秦小姐是罵著回來的,小姐小心才是。”
“知道了。”沈棲月應聲,登上臺階。
秦宓被太傅府的婆子叉了出來,不罵人才怪了。
依著秦宓的脾氣,恐怕不只是罵太傅府的人,恐怕會牽連全天下的人跟著捱罵。
沈棲月並沒有去榮興院,回了攬月院,洗漱之後,換了一身衣裙,坐在窗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