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興院內,燭火通明。
秦世清一掌拍在黃花梨案几上,震得茶盞叮噹作響:“反了!當真是反了!沈棲月眼裡可還有尊長二字?”
居然回了攬月院。
當真不知所謂。
秦宓順手將青瓷茶盞砸了個粉碎,哭喊道:“太傅府那些賤婢竟敢這樣對我!當時沈棲月就在旁邊,連阻攔一下都沒有。”
“宓兒慎言。”容疏影輕撫茶蓋,腕間羊脂玉鐲映著燭光。
作為穿越女,她最懂審時度勢,同時也知道,沈棲月並不是一個不懂道理的人,秦宓被人叉出來,沈棲月的臉上也無光,沈棲月之所以不替秦宓說話,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秦宓有多蠢,又有多貪婪,她的心裡一清二楚。
“宓兒可否說說,當時是怎樣的情形下,你被太傅府的下人給趕了出來?”
秦宓一愣。
她回來府上,一直在氣惱,並未和家人說明她氣惱的原因。
“哼!”秦宓站起身,道:“還不是因為沈棲月。”
“宓兒快說,沈棲月她為什麼要讓太傅府的下人對你不敬?”秦夫人想都沒想,直接為女兒打抱不平:“孃親絕對不會放過沈棲月。”
“孃親,”秦宓轉過身,面對家裡所有人:“那秦國使者看上沈棲月,要把沈棲月帶回秦國和親……”
咣。
彷彿一個重磅炸彈在大廳裡炸響。
榮興院內驟然陷入死寂,連燭火爆芯的聲響都清晰可聞。
秦世清猛地站起身,官袍袖口帶翻了案上硯臺,墨汁潑灑在青石地上如猙獰的鬼爪。
“荒謬!”他聲音發顫,“沈棲月乃我秦世清明媒正娶的妻子,秦國使臣怎敢......”
這是把他當成什麼了?
他可以不喜歡沈棲月,可以晾著沈棲月,但他沒說過,別的男子可以覬覦沈棲月。
這不是給他戴了一頂綠幽幽的大帽子?
當他是死人?
儘管他和秦國三皇子無法相提並論,但沈棲月是他的女人,外人怎敢染指?
都怪沈棲月,整天打扮得婀娜妖嬈,連他都把持不住,更別提秦國三皇子了。
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看他怎麼收拾她。
容疏影指尖一顫,茶蓋與杯沿相碰發出清脆聲響。
作為穿越者,她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能知道沈棲月手上的財富,秦國使者也能知道,況且,沈家的產業遍佈各國,說不定沈家在秦國的財產,比在大燕帝國的財產更加豐厚。
秦國使者一定是衝著沈棲月手上的財富而來,不然,也不會在大庭廣眾面前,求娶一個有夫之婦。
不行,絕對不能令秦國使者得逞。
“天大的好事啊!”胡巧珍突然拊掌笑道,“想必皇上一定會給很多的賞賜……”話音未落就被秦世昌狠狠踩住裙角。
二房夫妻交換了個眼神——沈棲月若走了,她手裡那些日進斗金的鋪子......
秦宓得意揚揚的補充:“皇上說了,只要秦國使者看上的女子,皇上就會封公主爵位,賞賜十萬兩黃金……那可是十萬兩黃金……”
“閉嘴!”秦世清突然暴喝,驚得簷下宿鴉撲稜稜飛起。
他額角滲出冷汗,若讓人知道他們秦家竟要賣媳求榮......
容疏影忽然輕笑出聲:“宓兒,這和太傅府下人把你趕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她思索著,一定是沈棲月不肯就範,而秦宓這個蠢豬站出來逼迫沈棲月,犯了眾怒。
容疏影當時並不在,也只能憑空想象。
就算秦世清官職不高,說起來沈棲月也是大燕帝國官員府上的妻子,若是為了和大秦和親,連自己官員的妻子都要捨棄,那大燕帝國的臉就別要了。
“怎麼沒關係?”秦宓一雙眸子瞪著容疏影:“若是沈棲月答應了秦國使者,那十萬兩黃金,就是我們秦家的……可她放著十萬兩黃金和公主殿下的身份不要,卻要和秦國使者決鬥,我只不過是站出來告訴她,我已經替我家兄長休了她,讓她放明白點,趕緊應下……”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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