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又只能無奈地哄著他道:“打針病才能好，媽媽才能給你買好吃的。”
“媽媽……哇哇……”小男孩的臉上被眼淚浸得似被水洗了一般。
女人強硬地拽著他的胳膊伸向護士，道:“來吧，趕快紮上。”
“媽媽……我不打針……”小男孩的哭聲幾近尖銳側耳，引得靜點大廳中的人紛紛側目。
“咣”地一聲，視窗邊鐵盤中的碘伏和棉籤盒被他踢翻在地，女人從小男孩身下抽出溼淋淋的手，又驚又氣道:“又尿褲子！”
“都多大了還尿褲子，丟不丟人！”
“針必須打，你要是配合的話就疼一下，一直在這亂動和哭就要紮好幾下！”
許是被母親的怒氣嚇到了，小男孩漸漸停止哭泣，安靜了下來，只是隱隱地抽泣著，護士這才把針紮了進去。隨後，女人就抱著小男孩去座位上換褲子了。
季曉霜有些忍俊不禁，回頭看了看何翊，發現對方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也是滿含笑意。
“常事兒。”何翊笑道。
“嗯，走吧。”季曉霜笑著走開了。
“這邊是化驗室，採血、驗血、測過敏原我們都可以自己做。”
“從這走到最裡面是放射線室，拍X光、胸片等等。旁邊是化驗室，目前能做血常規、尿常規這些基礎專案。”夏雨彤引著季曉霜走到門前，按下開門按鈕後，將她帶了進去。
“濟德堂走的是高質量高水平的發展路線，所以這些儀器都是目前國內最先進的。”
季曉霜環顧了一圈後，肯定地點點頭。
夏雨彤又把他們帶向一樓的一排診室。
“這是急救室，裡面有輪椅和平車，藥箱裡有各種急救常用藥，平常門是不上鎖的。”
“旁邊是霧化室，裡面是兩間推拿室。”
一排嵌在牆上的桌子在左手邊，下面擺著幾張靠椅，牆壁上還有電源插頭，只是未見機器，想必是怕人來人往的，有人亂碰，才收了起來。
“兒科和內科是濟德堂最重要的兩個科室，一半以上的收入都來自這兩部分。兒科團隊目前是張遠東張老師在負責，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醫生。”
順著她的視線，季曉霜看見了旁邊那面掛滿錦旗的牆壁，以及被孩子和家長們眾星捧月般圍起來的人。
正在給小孩問診的男人抬頭看了一眼何翊這邊，笑著點頭示意了一下，目光便又回到了患者身上。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孩，漂亮的眼睛眨動了幾下，顯得有些緊張。她看了幾眼門口的人後，弱弱道了一句:“護士長好。”
“這是兒科新來的實習醫生。濟德堂門診每次招新後，都會由資歷深的醫生帶一名新來的醫生學習，也就是我們說的帶教。在帶教期間，實習醫生不能獨立開方，要等到結束時參加考評合格後，正式成為濟德堂的一名醫生時，才能獨立接診。”
季曉霜默默地看了一會，又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停在內科診室外。只見裡面是一站一坐兩個身穿施工服的男人，臉上滿是為難的表情：“醫生，有沒有便宜一點的藥，這有點貴。”
“有，另外一種見效不如這個快，一次靜點算下來是六十八元。”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道。
“我這病需要打幾天啊？”
“看你的恢復情況，一般來說要五至六天。”
“那……我能不能只吃藥不打針？”
“吃藥的週期太長了，而且效果不會太好。”大夫搖了搖頭道，“你咳嗽都快半年了，不打針肯定好不了。”
“那行吧。”
“我先給你開三天的靜點。另外，建議你吃維C增強免疫力。”
“不不不，先不用了，打針就行。”男人一聽又要花錢，連忙擺了擺手。
大夫沒再說什麼，迅速寫了處方單後遞給了他。
“每天各科室同一時間坐診的只有一名醫生，有的還帶著實習醫生。分為早班和晚班，早班是早上七點到下午四點，晚班是四點到晚上九點半。各個店情況不同，患者少的話一個醫生就值全班，第二天休息，像總店比較忙的話，就是早晚班各一個醫生。”
夏雨彤繼續帶著季曉霜兩人向一樓右側走，路過一塊很長的牆壁時，季曉霜看著上面掛著濟德堂門診的牌子，下面印了一行字:人生很短，健康高於一切。
“這邊就是口腔診療中心，患者先到諮詢室瞭解情況，然後直接進到裡面的一排診室開始治療。”
正值下午，長長的走廊裡迴盪著鑽頭鑽牙的聲音，像是某種令人頭痛的魔咒。雖然從醫多年，季曉霜還是有些受不了這種聲音，總能讓她想起電鋸狂魔。於是她趕忙對夏雨彤道:“去二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