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殷紅的血浸透了肖琳琳的白大褂，像一朵因得到滋養而迅速生長的紅花，一柄鋼刀正插在她的腹部，遠遠看去彷彿被花瓣環繞的花蕊。
“琳琳姐！”周涵秋撲了過去，使勁地搖晃著肖琳琳的身體。
“小肖，小肖！”季曉霜也單膝跪地，一邊拍打著肖琳琳的臉，一邊用手按住她的傷口止血。
“疼，疼……”肖琳琳整個人都在顫抖。
“打120！”何翊見夏雨彤還在發呆，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又對前臺的護士喊了一遍。
記得上次在餐館外看見夏強拿刀時，她也是這副模樣，大概很怕刀吧，但是……怎麼會嚇成這個樣子？何翊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注意力馬上又轉向了肖琳琳那邊。
“怎麼、怎麼會這樣……”夏強的臉上毫無血色，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我沒想傷害她，是她……是她自己擋了我的路，我本來只想避過她逃走的。”他喃喃自語道。
“你……”何翊臉色鐵青地扶著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元岐俯下身，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搭在肖琳琳的脈上，眉頭卻越皺越緊。
“季老師，紗布和繃帶來了！”
季曉霜和元岐配合著將紗布按在她的傷口周圍，用繃帶繞著身體緊緊纏了幾圈，汩汩而流的血這才稍微止住了些。
不一會，急救車便停在了濟德堂門口，眾人一起把肖琳琳抬上了車。
“先把他帶到會議室，別讓他跑了。”臨走前，何翊想了想，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打電話把張遠東叫來了。
錦城醫院急救室外。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令原本嘈雜的走廊更加凌亂了起來，何翊一轉頭，只見一名身著褐色西裝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身後是一個穿著湖綠色旗袍、身材豐滿的女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秘書的人緊隨其後。
這應該就是肖琳琳的父母了。半個小時前，何翊就已經通知了他們。
“琳琳她怎麼樣了？”肖父透過玻璃看了一眼躺在裡面的肖琳琳，焦急地問道。
“還在搶救。”何翊嘆了口氣道。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啊……”他使勁揉了揉臉頰
“琳琳……你就是何翊吧？這到底是怎麼弄的？”肖母顯然比肖父冷靜許多，只動搖了一瞬間，便又恢復到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責問道。
還沒等何翊解釋，急救室的門便被推開了，一名醫生衝出來道：“病人需要輸血，血庫裡的B型血不夠了，你們誰是B型血？”
“我，我是病人的父親！”肖父立刻走到醫生面前。
“病人需要大量輸血，你一個人……”
“還有我。”
眾人的目光一齊轉向另一邊，只見季曉霜扶著元岐走了過來，他的手經包紮後像是戴了一隻厚厚的白色拳套。
“你們跟我來。”
季曉霜對何翊點點頭，給了他一個“這裡就交給你”的眼神，隨後與肖父隨醫生一起離開。
“你去跟著。”肖母對秘書道。
“是，夫人。”
走廊上稍稍安靜了下來，何翊才開口向肖母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她聽了之後氣憤道：“你們醫院都沒有安保嗎？就這麼任憑一個小混混在裡面撒潑，還傷了人？”
半晌，她又冷笑一聲：“哦，我忘了，你們只是一個個體門診部。琳琳要是當時聽我的話去市醫院工作，哪裡會出這種事？”
“實在抱歉，不過您放心，肖琳琳的醫藥費和後續治療費我們都會負責。”何翊道。
“這是應該的。”肖母挑了挑眉，“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傷人的是你們員工的家屬，可那又怎麼樣？你們的員工福利總不會要用在現在吧？我的女兒還躺在急救室生死未卜！更何況，像他這種小混混，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的誰知道？說不準就是報復社會！”
“他的確是有意的。”元岐清冷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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