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梣仔細地聽著，剛開始還發出幾聲驚歎，後來卻是完全沉默了下來。待到蘇甜甜講完，面前的茶水已然只剩下一絲餘溫，褐色的茶葉沉在杯底，像是沉寂著度過了半個世紀。
“這些事，你應該早對我說的。”王梣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口氣道。
“害，也沒什麼的，我倒是覺得現在的生活還真有點像演電影。”蘇甜甜紅著眼，卻是笑出了聲。
“你啊……”王梣心中不禁感嘆自己這位好朋友真的是既堅強又樂觀。
“好啦好啦，迴歸正題，你當UP主的時間比我長，更瞭解M站一些，對於莫嘆兮這種已經登出的賬號，想要查他過去的痕跡，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嗯……你說的這個人我的確略有耳聞，大概幾年前吧，他火過一陣子，在首頁推薦上經常能刷到他的影片。不過我也記得，當時圈裡對他的爭議很大，很多人並不看好他，還有人說他這樣肆無忌憚揭別人的老底早晚都會被報復，之後一段時間他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據說他出鏡時都是戴著面具，別人應該認不出他本人吧？”
“總有人神通廣大唄。”
“那神通廣大的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找到他呢？”蘇甜甜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在網上找到一個人，就要從他社交媒體上釋出的隻言片語入手，莫嘆兮的影片原件是找不到了，但M站上可是有許多做盤點類影片以娛樂的UP主，千奇百怪，什麼都有。莫嘆兮當年炙手可熱，我覺得一定會有人把他收入盤點的。”王梣簡潔明瞭道。
“根據我們目前瞭解的情況，可以梳理出莫嘆兮的一些特徵——膽大，神秘，受過表彰，粉絲數超過300萬，這在現實區UP中應該是第一人……”蘇甜甜道。
王梣思索了一會，點開M站，在搜尋框中依次輸入了“膽大”“蒙面”“神秘”“300萬粉UP”“盤點”等關鍵詞，兩人隨之投入了海量影片的篩查中。
將近下午五點。
幾個小時的搜尋並沒有什麼令人驚喜的發現，蘇甜甜正頭昏腦漲時，忽見凌飛發來了一條資訊：夏強承認自己預謀故意傷害季醫生，但堅決否認有人指使，我們查了他的通訊記錄，雖然他和姜來有通話往來，但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姜來指使，只能到此為止。
蘇甜甜皺了皺眉，回覆道：那夏強怎麼處理？
凌飛：根據肖琳琳家屬的訴求，我們會以過失傷人起訴夏強。
蘇甜甜：凌飛哥，我這幾天感覺很不好，即使我們現在用錄音威脅姜來，但也不能堅持太久，希望……希望這一切能早點結束吧。
凌飛：彆著急，我們這邊的調查取得了重大進展，離收網也為時不遠了。
蘇甜甜：那你注意安全，哥。
凌飛：嗯。
蘇甜甜放下手機，有些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扭過頭看著王梣。王梣和她對視了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隨即向後陷進了沙發裡。
“看來要找一個隱遁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梣道。
“都說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莫嘆兮的‘記憶’在哪啊？”蘇甜甜仰天長嘆道。
兩人相對無言。
過了一會，蘇甜甜無奈地坐起身道：“好啦，這才剛開始，不順利也是意料之中的。今天先到這吧，咱們放鬆一下，玩會Steam遊戲？”
“我……實在沒什麼力氣，要不咱們看會影片吧，正好向這些熱門UP主學習一下，今年咱們爭取衝一下百大UP或者最佳新人。”
“行，你先看著，我去下洗手間。”蘇甜甜揉了揉太陽穴，轉身離開。
待她回來時，只見王梣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螢幕，像是見了鬼。
“怎麼了？”蘇甜甜快步走了過去。
“你快看，這不是莫嘆兮嗎？”
只見螢幕上正播放著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手指身後的製藥公司對著鏡頭說著什麼，旁邊被製作影片的UP主打上了一條醒目的標籤：第五名——莫嘆兮。
蘇甜甜向下一看，影片的標題正是：盤點M站十大牛XUP主。
她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