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將軍謝禹次子，和永三年恩科狀元，和永四年與婷兒成婚，同年與亭兒解除婚約，後遭上將軍謝禹逐出高陽城。”
頃刻之間，滿堂譁然。
饒是那位天子，也顯得有些不解。
“孟相，可否將界碑一事再說得詳細一點？”
按照自家女兒事先在信中所寫，老相爺將謝濟在勒功山的大小諸事一一道來。
百官臉色，陰晴不定，可聽到老相爺轉述謝濟所說的：“凡我大啟國土，尺寸皆不可讓。”以及那一句指責上單國君臣：“彈丸之地，跳梁之賊”之時，覺得十分解氣。
可讓百官想不通的是當初那樣一個科舉舞弊，又遭女子嫌棄休夫的謝濟如何能夠說出今日這番言語？
哪怕是其親生父親，都覺得此子有辱門庭憤而逐出城，現在如何能夠在勒功山管理千餘人馬？
更讓百官不解的是，龍椅上的那位天子，聽聞謝濟佔山為王一事，並無惱怒。
“孟相覺得此事當如何處理？”
如今在朝堂上面坐久之後，這位老相爺就有了難以掩飾的疲態。
“不妨就依謝濟所言，上將軍如今身在北境，可讓亭兒率軍南下，若是七日之期已過，未見上單使臣，到時候我大啟可陳兵六萬於上單邊境。”
“謝濟這小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上單國必須施以天威，否則之後便會有諸多宵小鄰國耍弄把戲，蠶食我大啟國土。”
朝堂裡面，頭上能有一頂官帽子的人就都不會是傻子，可偏偏這個時候他們都懷疑起來，自己到底是不是傻子。
從老相爺先前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對於謝濟的賞識，這份賞識放在謝濟登科之前，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但是放在現在，實在讓人想不通。
更令他們想不通的是，接下來，那位天子笑意濃厚，朗聲說道：“就依孟相所言去辦此事，至於勒功山的謝濟，擇日返回高陽城，朕想再見見他，到時候問問他，治理一山與治理一國，孰難孰易？”
群臣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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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永二年冬，大啟天子密召先生宋良元、上將軍謝禹、相爺孟知章於勤勉房議事。
小房間裡面，四人之間並無君臣之禮，燭火換至第四茬時候，終於將事情議妥。
可在那位天子看來，此事依舊不妥當。
“謝禹，一旦小濟入了春闈，可就再無回頭路可走，今夜過後，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李家已經欠你們謝家太多！”
上將軍謝禹搖了搖頭：“我謝家兒郎，忠君護國為民，雖死無怨且無悔，況且謀劃已久，事到如今才讓他出局，對不起那麼多已死和將死之人。”
待到其餘三人離去之後，大啟那位天子依然坐在那裡，整整一夜。
當值的太監只聽到小屋裡面，時不時傳出一陣長長嘆息。
這一年，謝濟剛滿十八，尚未及冠。
次年，仍未及冠的少年便一舉登科，狀元及第，風光無兩，羨煞旁人，不久之後，查出此人科考舞弊，賄賂監考，念其父一心為國，可免其死罪。
於是，在這一年的午門外面，有個少年郎，被棍棒打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