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雲淡風輕，可所有人都能感到湖面溫度驟降，寒意浸骨。
泰坦巨猿打了個哆嗦，不甘不願地退後半步。
蘇燼轉身，牽住小舞手，“走吧。”
小舞被蘇燼牽著朝著星斗大森林外圍走去。
而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沒再追。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若對方真能把小舞帶往人類世界，它們也攔不住。
小舞被蘇燼這麼牽著在星斗大森林中走著，她抬起頭望向了蘇燼：“你叫什麼名字，我什麼我有別樣的感覺，為什麼是你帶我去人類世界。”
蘇燼停住腳步，側過臉，看著一臉懵懂的小舞說道：“我叫蘇燼。”
“至於你其他的問題……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知道了。”
“上一世，有一個人類。”
蘇燼抬手，指尖在虛空一劃，墨色潮水再次翻湧，卻沒有淹沒森林，而是凝成一面鏡。
鏡裡，是另一個星斗大森林——更暗，更舊，連風都帶著血鏽味。
“他為了你的魂環，和你相識相愛。”
鏡面裡，一個黑衣少年揹著昏迷的小舞，跌跌撞撞闖進核心區。少年唇角帶血，眼底卻燃著貪婪的火。
“為了讓你自願獻出魂環，他故意將自己暴露在封號鬥羅的目光下。”
畫面一轉，少年被數多封號鬥羅包圍，讓其交出小舞，而少年拼命抵抗。
“然後你果斷獻出了自己的魂環。”
鏡中小舞的身體一點點透明，魂環剝離時，少年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蘇燼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在唸一張舊賬。
“而我因為惋惜，所以重啟了世界，讓你重新來過一次。”
小舞喉嚨發緊，想說話，卻只吐出一點氣音。
鏡中畫面再變——這一次，沒有少年，沒有血，只有一隻柔骨兔在月光下蜷成小小一團。
蘇燼忽然俯身，看著小舞此時慌亂的眼神。
“不……”小舞掙開蘇燼的手，踉蹌後退，“你騙我——”
“騙？你覺得我大費周章，重啟世界就是騙你？”蘇燼輕笑，指尖一彈，鏡面碎成千萬片，
“你重啟世界……是為了讓我再被利用一次？”小舞聲音發抖，指甲掐進掌心。
蘇燼沒答，只是伸手，“跟我走。”他說，“或者，你現在就獨自去人類世界，等那個人類再來騙你第二次。”
小舞沒說話，只是鼻尖一酸，淚珠滾到睫毛尖，懸著不落。
她死死咬住下唇，想要把那聲嗚咽咬碎咽回喉嚨。
蘇燼沒勸，也沒哄，只伸手把她往懷裡一撈。她掙了一下，沒掙開，反而被箍得更緊。
“哭就哭，別憋著。”蘇燼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語氣說道，“我又不嫌你吵。”
小舞終於哇地一聲，眼淚鼻涕全蹭在他前襟。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指揪住他衣角，指節發白。
林子裡靜得只剩她的抽噎。遠處有夜梟掠過，翅膀拍碎月光，樹影晃成一地碎銀。
“怕什麼？”蘇燼忽然問。
小舞把臉埋得更深，聲音悶在他胸口：“怕……怕再被騙。”
“那就騙回去。”蘇燼笑了一聲，“我教你。”
小舞停止了抽泣：“怎麼騙回去？”
蘇燼沒急著答，只抬手，指尖在她溼漉漉的睫毛上輕輕一刮，像撣落一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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