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買早餐。”謝瀾霆拿起西裝外套，“你想吃什麼？”
顧皎皎連忙起身：“不、不用麻煩，我去買就好……”
“紅豆粥和燒賣，對嗎？“他打斷她，嘴角微微上揚，“上次看你吃得很香。”
顧皎皎愣住了。
他竟然記得她的喜好？
她只是有一次隨口提過，喜歡醫院對面那家的早點……
謝瀾霆沒等她回答就轉身離開，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漸漸遠去。
顧皎皎呆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剛剛被他觸碰過的肩膀，那裡還殘留著藥油的熱度和他的氣息。
病床上傳來小澤翻身的聲音。
顧皎皎連忙起身走過去，替孩子掖好被角。
小澤睡得很熟，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肉嘟嘟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
看著他，顧皎皎的心軟成一團，手指輕輕拂過小澤柔軟的頭髮，滿眼都是疼愛之意。
只是驀地，她又想到了康康，瞬間愧疚的心思爬滿全身。
康康是她的親生骨肉，可她出獄後卻沒有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幾乎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小澤身上。
小澤越來越開朗了，顧皎皎的心情自然是欣慰歡喜的，只是想到康康，她又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母親。
她和白秋桐，好似沒什麼區別。
同時，口袋裡的頭髮像火炭一樣灼燒著她。
那是梁景鬱的頭髮，她還沒移交給鑑定科。
主要是，顧皎皎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件事。
如果康康不是梁景鬱的兒子，那又是誰的兒子，五年前那晚的男人如果不是梁景鬱，又會是誰？
顧皎皎的腦子很混亂，昏昏漲漲的。
“媽媽……”小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小手揉著眼睛，“爸爸呢？“
顧皎皎換上溫柔的笑容：“謝先生去買早餐了，小澤睡得好嗎？“
孩子點點頭，伸出雙臂要抱抱。
顧皎皎小心避開肩膀的傷，將他摟進懷裡。小澤身上有股奶香味，溫暖的小身體依偎著她，讓她心頭湧起一股保護欲。
不一會兒，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謝瀾霆提著早餐袋走了進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看來我回來得正是時候。”他將食物放在茶几上，“小澤，去洗漱。”
小澤乖巧地點點頭，自己獨立走向衛生間。
謝瀾霆走到顧皎皎面前，遞給她一杯熱豆漿：“加了糖。”
顧皎皎接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觸電般縮了回來。豆漿差點灑出來，謝瀾霆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穩住杯子。
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熱度透過面板傳來。
“小心燙。”他低聲說，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顧皎皎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和她之前對謝瀾霆的印象天差地別。
溫柔、體貼，與那個冷酷無情的商業帝王判若兩人。
“謝先生……”她鼓起勇氣開口，“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謝瀾霆鬆開手，表情變得難以捉摸：“你覺得呢？“
顧皎皎語塞。
她當然不敢猜測，也不敢有任何奢望。
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和一個高高在上的商業巨頭，他們之間本該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因為小澤喜歡你。”謝瀾霆最終說道，轉身去擺早餐，“僅此而已。”
顧皎皎垂下眼睛，不知為何心裡泛起一絲失落。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她低頭喝了一口豆漿，甜味在舌尖蔓延，卻掩蓋不了心中的苦澀。
豆漿的甜味在舌尖化開，顧皎皎卻嘗不出半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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