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昨天看他在傭人身上騎馬，還能安慰自己是因為這孩子貪玩任性，沒受到教化所以不尊重人，可今日一看，他竟是更加惡劣，小小年紀就會打人，一身惡習。
“顧小姐，你沒事吧？”女傭也趕緊過來扶她，兩個女生互相憐惜對方。
顧皎皎想起她來，是這邊一位傭人何嬸的女兒，叫小菊，從小就在梁家長大的，比她歲數要小几歲，如今大約才是高中畢業的年紀吧。
“小菊，我沒事。”顧皎皎在她的攙扶下起了身，沒顧上寒暄，她便立刻上前去教訓康康，“和小菊姐姐道歉！”
“我才不！”
康康梗著肥頭大耳的腦袋，臉上充滿蔑視，“她一個僕人，就該受著，我可是梁家的小少爺，我需要向誰道歉？”
說著，他還“切”了一聲。
顧皎皎難以置信，這是她五歲的兒子說出來的話。
“啪”，她實在是沒忍住，一巴掌甩在了康康的臉上，直到康康捂著臉哇哇大哭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對他動手。
是她沒有在康康小時候陪在他身邊，是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現在卻這般責怪他，他只是個孩子啊……
“對不起康康，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打你的。”顧皎皎上前抱住他，主動向他道歉。
可康康壓根就不買她的賬，嚷嚷起來：“我不要你當我的媽媽，你這個坐過牢的女人，趕緊從我家滾出去！有你這樣的媽媽，簡直是丟我的臉！只有壞女人才會坐牢，壞女人！壞女人！”
轟——
這一秒，顧皎皎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被重拳捶了一擊，一片空白。
小菊臉色頓時焦急萬分，連忙詢問：“小少爺，誰跟你說這些話的？！”
她立刻同顧皎皎解釋：“顧小姐，這一定不是梁家與小少爺說的，少爺吩咐過的，您那件事不能告訴小少爺的，我們都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小少爺他怎麼會突然知道……”
顧皎皎臉色慘白，對上康康充滿嫌惡的眼神，只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有她這樣的母親，確實會讓康康丟臉。
“可是康康知道嗎？媽媽沒有犯過罪，媽媽是被冤枉才會坐牢的，媽媽不是一個壞女人……”顧皎皎哭得泣不成聲。
“顧皎皎你夠了，你來見康康就鬧得這幅模樣，簡直是半點積極作用都沒有！以後，你不要再來了，康康也與你再無干系！”
梁景鬱聽到樓上的鬧嚷嚷的聲音就趕了上來，沒成想就看到顧皎皎在康康面前失聲痛苦，像極了鬧事的潑婦。
“少爺，這件事與顧小姐無關，我可以為她作證的。”小菊壯著膽子說道：“小少爺知道顧小姐坐過牢的事情不想認她了，顧小姐心裡難受才哭的……”
梁景鬱頓時臉色陰沉：“誰告訴他的？”
小菊茫然地搖頭。
顧皎皎抹了抹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情緒已經緩了過來：“這件事瞞不住康康，他既然已經知道，我便也無需再隱瞞。牢是我坐的沒錯，但人不是我害的，等他再大一些，知曉事理後，我會把真相告訴他的。”
“告訴他？你有什麼真相能告訴他？”梁景鬱冷笑了兩聲：“顧皎皎，你說謊不打草稿嗎？沈知畫被你害成那樣，現在還是個植物人，你怎麼半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還在這裡強詞奪理！要不是看在你是康康生母的面子上，我怕他缺少母愛，所以讓你來照顧他，要不然誰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殺人犯！”
“我說了，沈知畫不是我害的。”顧皎皎堅定地開口，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