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孟雲甦醒過來,緩緩睜開眼叫他的伯父:“我沒有死,還活著嗎?穿腸草,穿腸草,伯父誰要害我。”
“你如何知道是有人要害你?光頭?”逸飛急問。
“我怕穿腸草,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大伯祖和二伯祖三伯祖沒有人知道。”
“如此,你不是三位伯祖了?”逸飛瞪大眼看伯侄二人。
“怎麼可能是他們?也不一定就出在寺院,也許出在你們自己也未必可知?鬼谷子曾雲:蜘蛛捕蟲,張網經待。”漢秦深看他的侄兒,“你向來喜玩鬧,什麼時候說錯話,做錯事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你自己不留心而已。”頓下說,“我想作案人一定是利用了蘇老闆對他妻子的恨,有除之而後快的心理,作案人又十分了解你們的生活習性。”漢秦分析說
“伯父你說什麼?”孟雲急,“沒有可能,我沒有得罪過人,會不會是小野家的人?”
逸飛則是把平時的一點一滴全鋪開來,他愰然有悟,怨自己太過自以為是,怪不得舅舅沒有一點獎勵他的意思,是原來他後面的路更加步履維艱,並無可高興處或者值得獎賞。
他再次長嘆聲,這是他一天來不知道第幾聲了,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歷史,夏花見他垂頭喪氣,白眼他說:“你用不著把自己當著神似的,你不過是個普通人,不過稍為聰明一點而已,瞧你這德性,真是受不了。”
孟雲聽到夏花說話,下意瞅她一眼,不久前的一幕如煙花一樣絢麗耀亮他回過神的眼睛,面頰竟是有些紅暈,他的三師兄眼明,看見他的變化卻不知道是什麼?瞅著師傅叫逸飛出去的功夫悄聲問他出什麼事。他先偷眼夏花,見夏花跟逸飛出去了,賊笑,也不敢隱瞞的簡略說他犯色戒了。
石輾頗同情,寬慰道:“不能全怪你,再說了她真愛上你了不算你侵害她。”
“三師兄,你說我光頭是不是還有些魅力,她當初可是死心愛飛飛的,為什麼會突然愛上我?不管不顧?我想不通。”他控制不住喜悅可又是疑惑不解想弄個明白。
石輾是過來人,微笑:“感情是任你捉摸透的不叫感情了,我想也許是因為她和你有了肌膚之親後,你和她的一番對話,再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尤其是你夢幻失狀讓她格外注意你,然後你天然的氣質,佛的修為自然放彩。”他說著極是誇張欣賞的說,“你有一樣東西是飛飛永遠不可能有的。”
“是什麼?”他極有興趣的問。
他的二師兄石塵笑微微的:“是去紅塵煙火,遺世脫俗,不是凡胎俗骨,飛飛就是一個煙火飲食男,他身上永遠沒辦法去掉的,他到寺院也不敬佛,只象徵性的鞠禮念聲阿彌陀佛就跑了,沒有一點誠意,所以小師妹總是罵他。”
“我是不敢不敬。”他憨笑,摸把他的光頭問他的三位師兄,“現在我該怎麼辦?方丈會不會加倍處罰我?”
“怎麼處罰?有寺規,你想躲是沒可能的,你老實跟師傅請罰,再看夏女施主如何想?”他的大師兄石紅看眼他說:“依我對師傅的瞭解,他不會逼你,師祖在世時也沒有強迫你入寺,一切在你自己,如果想和夏姑娘成就姻緣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自己願意。”
“我當然願意了,我發現,我好象也愛上了她,是好喜歡的那種,她遠沒有他們傳說的那樣可怕,她是個可以為愛放棄自己的女孩,她說我無論做不做和尚都要守我一生一世,我現在想起來好感動,可是我當時沒有感覺,只有兩種概念,一是頭痛欲裂,二是神志昏蒙,可是心理又很明白。”
“這就是穿腸草的毒性所在。”
“嗬,三位師兄,你們說這玉鋪老闆可是不是該死?他是不是聰明過頭?用毒竟在我們蘇家面前?真是自不量力。”他一下惱恨瞪起他的佛眼說,“還想毒死我,以為可以在無形間,真是異想天開,我要去看看這個傢伙。”
“你多事,師傅在和飛飛說穿腸草,不要礙飛飛偵案。”石紅一把攔住他衝動的身子說,“你還是坐下等師傅進來請罰。”
“可是方丈如果真的要杖責我一百棒怎麼辦?不死都殘廢了,挺過去了,三年黑屋子禁閉和死有什麼區別?不是更慘,不如我還俗可好,免了杖責還家,還有嬌妻在懷。”
他說的眉飛色舞,他的三個師兄俱是失笑:“如果夏女施主有要求你還俗嫁你,師傅一定會放你的。”
“真的,真的,只要她要求我就可以還俗,真是太好了。”他喜的直摸光頭。
“但是,你的弟弟其中一個就要重新被考核入寺,你是想做一個好兄長,還是一個貪戀女色的好色之人?”三師兄打擊他說,他霜打茄子傾刻萎頓不見精神,愛情啊,愛情,他在內心呼喚納問,為什麼上蒼對他這麼殘忍,要他受情慾得而失之苦?他的腦子裡滿腦子是夏花的嫵媚嬌柔,她銷魂蝕骨的吻,他發誓這是他的一生中最最思戀的吻,從前的不堪記錄在案,他要一刪到底,從此只記得夏花,他微閉了雙目,穿越回不久前的那幕,想夏花在他身體上的熱烈激情迷戀,嘴角漫漫翹起微笑,意蕩情迷,心思搖晃,喃言自語: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但馬上苦起一張俊臉,嘴角一下彎苦過苦瓜隨口吟道:
搖落深知宋玉悲,風流儒雅枉鳳儀。
悵望千秋一灑淚,光頭奉佛有心違。
楚王雲雨空相憶,僧肚荒涼恨夢思。
最是先祖亂許願,後人無奈守禪規。
他的三位師兄搖頭笑不已,大師兄笑:“好好一首《杜甫詠懷古蹟》詩到你嘴裡全變調了。”
他委曲的連聲問:“好笑嗎,好笑嗎,難道不是實情?我難道不是象宋玉一樣悲切,不是枉自風流儒雅,枉自有這副行頭?哼,哼,思前想後,縱觀觀古今,我蘇孟雲就是一個冤……”
“小師弟你還是象進寺院一樣沒有長進,一夜風流全部修為毀了。”石紅深表同情的,“看來師傅果然要放你下山。”
“唉,算了吧,你們不用嘲笑我了,我知道我的命運是無法改變了,不過發發牢騷而已,用不著當真。”
二師兄玩笑,合什:“等會,你彙報你的成績時,我想師傅應該是這樣的,”石塵學漢秦悲天憫人的神態:“石夢,你塵緣未了,強自以寺規處罰你不如放你下山尋你的愛情去吧。”
孟雲被他的二師兄逗笑,身心放開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