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在逝去的記憶裡搜尋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想起兒時的歡樂,蘇鵬雍最記得一群兄弟上山下水,搗鳥窩,捉蜻蜓,抓蜘蛛,網蛛網拈夏蟬,金龜子、蠍子、青蛙……無一不在他們兄弟手上,在私塾常被罰站打手心、背書……美好的日子隨著轟隆的日本炮火淹沒了,親人一個個被槍殺,淚水在蘇梅語眼裡扯不住長流,她原有倆個哥哥,俱在那場戰爭中失去生命,只餘得她。沈亭柏輕輕拍撫老妻,逸飛見老人們太投入過往不得不急忙轉換話題,說他臨來時老人們的俏皮,竟是逼大舅舅就範,他才得脫去公服跑來消遙自在地再次享受異國文化,他又得了一些靈感。沈亭柏微笑看他說:“鄉下人的生活習慣未必一下如你想像,素質教育在城裡尚且欠缺。”
逸飛搖頭,表示不同意他姨外公的說法,他說:“蘇鎮鄰鄉不與別處,蘇鎮幾百年來發展,無論是人文環境還是衛生環境、生態環境都是城市所不及的,從水利設施到排汙設施它都是經過精心策劃建設的,街面更別說,一律的青石板路,小橋流水在家家戶戶門前透過,很好的表現了一個山間水鄉清幽美好,走了都還是念念不忘,比如他那個驕傲勝過女王的同學竟可以在那真正的呆上三個月,她可是除了巴黎沒有地方可以留住她身影的地方,縱是英國她一樣不喜歡,霧重長年難見太陽。蘇鎮不一樣,明朗清新,其它鄉鎮羨慕的不得了,現在有個這樣好的發展機會他們不會錯過優越城裡人的機會的,他們有渴望就一定會克服缺點努力增強他們的衛生素質,蘇鎮不是做的很好嗎?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他頗為自信發表他的演說。老人們一致點頭,感覺他說的在理。鍾偉男聽著看眼他說:“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捐贈一筆到寺院,由寺院再捐贈你們的投資,算是我入師門的見面禮。”
“當然,你是未來嫂嫂的堂兄,自家人。”逸飛笑,“可以做未來嫂嫂的陪嫁,也是方丈的貢獻。”
“你真是不客氣,飛飛。”盧錦城笑:“如此,你的資金啟動還差多少?”
“當然是越多越好,沒有……嘿嘿,我另外想辦法,鄉人自己多少出些力不就是出錢了嗎,自個家完成個家門前的任務有什麼難的?公共部分每家出勞力一起完成,誰別說誰,舊屋改造劃入整體規劃中,不能隨意亂建,尤其是佔用耕田決不允許。”
“飛飛,我要建議省裡你出任終南地區的區官員。”盧錦城認真的說,“怎麼可以將你的頭腦埋沒在一個小鎮上而且還只是一個閒職的警員?”
“大舅舅不是說我太驕傲嗎,出了婭微的事他沒辦法向禹舅舅交代。”逸飛唉聲,“他要我將功補過,磨礪心智,不能公私不分。”
“他還怪你沒有把握主動權,讓安雅在那瞎指揮或者說你在她的遊戲裡麻痺大意?”
“唉,正是。”他苦瓜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解封,只怕蘇鎮計劃不能完成沒得好。”
“所以……”盧錦城呵呵笑起來,“小天的法倒是好,你小子還是欠揙。”
“盧叔公,可是也太狠心了。”孟雲說:“你知道他若在這裡一天要掙多少,最起碼以百萬計算。”
鍾偉男莞爾笑:“你即知道,剛才為什麼揍孟歡和笑離、笑棠?不是賞罰分明嗎?”
“你抱負的我也太快了吧。”孟雲瞭眼鍾偉男。
“我只說事實,監寺。”鍾偉男無不嘲笑的笑,孟雲語塞無語,逸飛卻是大笑:“無妨,我也想通了,沒有挫折即沒有成長。”
他們說話間爬上一千米處的山間,坐下歇息,陪護們各自拿出水給老人們補充水份,另有糕點補給能量。逸飛順便開啟微博看看,他笑了,叫過孟雲:“看大舅母填詞了:
【聲聲慢】秋。嫋嫋煙來
霜寒天氣,滿地枯黃,悽零已是秋來。
待惆然卻香徹,大雁歸來。
多情望和蝶雨,柳飛飛、低舞詩來。
算得酒、醉芙蓉狂蕊,看菊花來。
何屑東籬往事,別是上、高樓對月歌來。
疊疊重重清夢,到底還來。
梧桐更聽葉亂,夜闌珊、誰共聲來。
卻金獸、正人依窗底,嫋嫋煙來。”
孟雲湊上頭讀來也是笑:“盧叔久不寫文,小姑續上了,終南的天氣應是霜露重了,她看一年一度的菊花展,小姑父忙,倆小孩不在身邊,沒人鬧她了,她寂寞了,有閒心寫東西了。”
“還有,你看。”他繼續往下翻:滿江紅。歲月蹉跎:
歲月蹉跎,平生負,秋風處歇。
霜露重,荻蘆飛過,似花濃烈。
幾許山明逢惡霧,盡將清水迎殘月。
雁來也、閒了少年頭,餘悲切。
梧桐雨,籬菊雪。身外夢,還相滅。
冷枝消魂否?斷絃音缺。
未是禪心攜腐肉,和當道眼驅狂血。
知我情,共酒一杯吟,登天闕。
他讀著笑著:“她說蹉跎歲月,準是怨大舅舅不讓她出去工作成天圍著孩子轉,操持家務,耗費了她平生所學。”
“你說呢,小姑那等才華不是小姑父?她能窩在家中不出門?”孟雲極不滿意他的小姑父的所作所為。
“女子無才便是德。”逸飛玩笑:“大舅母在家相夫教子,是一等一的功勞,舅舅記著,所以再大的官他都不想做,只願生生世世陪伴她。”
那邊沈亭柏和他的老妻亦在翻讀女兒的東西笑和其他老人分享,盧錦城說:“荷兒應該在安雅生日那天到吧?楓兒和小天不能來,她沒有理由不來。”
“舅舅也會來。”逸飛笑應:“他休一個星期的年假,陪舅母來走走,看看朋友。”
“是嗎?重飛小子不是又要找他麻煩?”盧錦城滿臉愉悅的笑。
“不用說的,例行湯,我每年試圖阻止都阻止不了。”逸飛笑,“他一輩子嫉妒舅舅,無論他發多大財他都無法剋制那份沒有油鹽的乾醋。”
“其實他不就是想回到他身邊做他的馬前卒?”孟雲揭開迷底,“他根本不希罕做所謂的大老闆,他只想跟著他聽他發號司令,可是最後他連這個權力都被他擱淺,他心理能舒服嗎?他不找點事做做他準崩潰。”
“分明是他自己退出去的,何來怨大舅舅?”逸飛怪笑的,“他小心眼,他把他對大舅舅的崇拜全轉移到愛安雅身上,你真是沒辦法說他。”
“他們的事你不必理會。”他的外公笑,“沒有一些沒油鹽醋的活我們也開心不起來。”
“也只有小天可以指揮動他,他誰都不服。”盧錦城笑。
說曹操曹操電話來了,打到逸飛手機上,他酷酷的聲音:“好小子,偷懶來了,不跟我說聲,好找你打打麻雀。贏點給小安雅過生日。”
“您也太那個?我一個小警員有多少輸給您?您掏點出來才夠義氣,虧我叫您聲伯父。”逸飛好不快樂的笑,“您老現在過來英國嗎?”
“剛下飛機,你小子在哪?”
“在慕容飛雪家牧場旁的山上。”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