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樣恨我,經過大難還不能放下過去?”
他面若死灰,眼眸凌寒淒厲,地獄的鬼不過如此吧。
“我有兩個女兒需要我保護,我若死了她們就不能安全。”他不溫不怒,看眼主人家。
“哼,那就看你今天有無命保護她們吧。”
苻堅很沉得住,見主人家已擺好搏擊的陣勢,淡淡的說:“我已經不想打了,如果你一定要見我死,不是不可以,那麼請幫我照顧好我兩個女兒如何,娶她們為妻?”
主人家一下愣愣地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知道苻堅這人本來浪漫,有時一些想法讓人匪夷所思,比如他總想學漢人以為自己對人好別人也會對他好,當他的大軍踏破前燕王城他不屠城,只擄走他們的皇親國戚圈養在他的王城好吃好喝的,還把主人家姐弟納為妃“一雄一雌”霸居他的紫陽宮,他的宰相王猛真是看不過眼。歷史在主人家眼前浮動,痛苦的幾欲死去,當他聽苻堅的話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在冷靜後問他一遍,得到重複一樣回答後,冷眼,掏出我——匕首丟在他身上,他把玩在手,直贊漂亮,不知是讚我還是匕首本身。
“你是答應我的?”
“是,納敵人妻女為妻並不是你的先例,古往今來如此,哪個皇朝的帝王不霸佔滅國的君王的妃嬪?”他不屑他一眼,他想看他是否會真的承諾死亡。
苻堅,不是我說,真是腦袋有問題,戰都沒戰就選擇死。
也許他是活著太累了,有時死反而是種解脫。
死前他將家的地址告訴主人家。
他的屍體在主人家面前一下就從馬上栽下,他沒動身子,他確信他是死了,他方將馬退出幾里地,看天空盤旋的鷹鵰黑壓壓一片,瞬間將的屍體分食盡,臉上更無表情。仇人真真在自己面前只剩一副骨骼他反失去了平衡,他默默回家,看著妻子詢問的眼神,懶懶的說:“他終於死了。”
“誰?誰死了?”媚姬驚慌的問。
他面無表情的:“還有誰,這生誰讓我生不如死?”
“苻堅?”她張大眼:“他……你遇上他……在哪……他真的?”
“不會錯,他縱化成灰燼我也認得他。”
“既然……他……死了……你……為什麼還沒有報仇雪恨的開心?”
“哼。”他哼聲,淨面坐下,“他的兩個女兒苻寶苻錦也逃出來了,和他。”
“你……她們……你……也要殺……?”
“你去把她們接來,你們有個伴。”他瞭眼發傻的妻子:“我會加蓋幾間房。”
媚姬長舒一口氣,連聲應他。
故事到這就是尾聲了
苻寶苻錦第二天媚姬就接過來了。
她們警惕的注視主人家,恨聲問他,他果真殺了她們的父親。
“這是男人間的事,你們女人又如何懂?如果你足夠強大?我就在你們面前,這條命你們隨時可取去。”
媚姬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們姐妹,她們眸子裡盈滿淚水。
她們到底和主人家生活在一起。
慕容衝不總是尋獵,他偶爾會放鬆自己帶著他的三個女人出城賞景,歷史真正翻過去了。
驕陽嵌在無垠的沙漠裡,他們渺小得象是粒黑沙粒,帶著種狀如催眠的節奏感,緩緩而來。沒有見過沙漠的人,如何是不會了解沙漠予人的感覺的。
那是一片消失了時空的蒼涼與荒漠。除了天,除了地,除了走在連天接地的沙漠中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讓你確定自身方位的參照物。有的,只是那無窮無盡的沙漠中,被長年不休的烈風隨時變幻的弧線性沙丘。沙漠的蒼涼,沙漠對生命的排斥沒有嚇住主人家,他帶著他的三個女人尋到苻堅橫屍的地方。
有什麼好說的,愛與恨在這堆骨骼前結束。
我握緊匕首,碧血鳳凰石垂在半空隨風或者隨他的擺動而動。
沙漠風沙的韻律。
荒涼了一段歷史。
貌美到傾國傾城也許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