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無動於衷,是犧牲過大,一人失去多少生命,你知道嗎?”他苦笑:“我的祖父,你的祖父,藤以聰,左中泓都是為她死的,我父親在你祖父死後不到一個月也沒了,左中泓雖然最遲,但他是沒辦法,這個左清實在做事有些魯莽,他不敢死,他要為家族活著,當他兒子終於可以讓他放心死他就死了。”他說著又是苦笑,踢起腳下一枚石子說:“蘇名香,你的祖母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你祖父怎麼愛上她?”
“沒有我父親,你祖父和藤以聰怎麼對付小野家?當然還有左中泓,他們一起移民美國後做生意,藤以聰到日本出差意外發現了小野的密謀,回美國連夜就找我祖父和左中泓、商量怎麼對付小野家。……裡面總之是波波折折,讓我們四家開拓日本市場……”齊正宏說的大致於左清相同,鍾偉男想左清的大體可信
齊正宏看鐘偉男若有思繼續說:“左中泓事實一直企圖阻止你祖父愛蘇名香,他其實看出你祖母最終用意,因為他們都是陸軍學校的,軍事兵法通透,你祖母的用意,祖父看出就是想逼藤以聰為她家族盯死小野家,要他為她報仇雪恨,左中泓偷拍實屬於無奈,他們畢竟都愛蘇名香,但左中泓不想藤以聰拼上性命,他們曾是同學,曾是上下屬關係,然後一起聽藤以聰的話棄軍從商,他們一直維持著少年時的友誼,這很不容易,你知道嗎?但是,在聰明美麗的女人面前,男人總是沒辦法計算得失,即便為她死也在所不惜,這是你祖父為什麼執意不聽勸的所在,他並非傻。”
鍾偉男噓唏,愛情原來如此神秘,明知深陷即便萬劫不復仍是義無反顧,他呢?好像正是如此呢,他深陷在自己的單相思中不能自拔。
“你在機場的意思?好像?”
“我只想提請你注意你父親不是簡單的車禍,指向左清是想你從他那裡探聽生世,具體細節我畢竟隔一代,口耳相傳總有出入,理解上也有出入說出來就更有出入。
“你父親為此也付出了生命,我不知道說什麼感謝的話。”鍾偉男看齊正宏說。
“那是祖父的按排,他只是盡兒子的本分做。”
“總之是難為他了。”他嘲笑的看眼齊正宏說,“可是蘇家卻沒有人知道你們為他們做的,不知道你們為他們犧牲有多大。”
“這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不需要宣揚,他們若看到她的家族興旺就會欣慰了。”齊正宏說著看著鍾偉男見他滿臉笑問他笑什麼,鍾偉男腳下也踢起一枚石子說:“這個世界很可笑,讓人做夢似的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真實性。”
齊正宏贊成他的說話。
鍾偉男卻是一臉認真的:“沒準,東條若不鼓動天皇戰爭哪來小野家與蘇家結仇?天南地北隔海隔山,道路迢迢,小野家哪裡知道什麼袈裟?就為那看不見的財寶喪失一家族的命真是瘋狂。所以我恨藤子鳴沒用,藤子鳴恨小野家也沒有用,始作俑者是那些戰爭犯,”
“不對,是小野家太貪心,也太好勝。”齊正宏輕描淡寫的說。
然後他們兩個誰也沒說話,漫步走入玫瑰園,鍾偉男隨手碰一下玫瑰花,不想就被小刺刺了,不由他輕呀了聲抬手看,卻又看不到什麼,只是被刺的地方輕痛。
齊正宏望眼他笑:“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叫你心痛卻拔除不到,只是痛,這也是它為什麼又有別名叫徘徊花、刺客、穿心玫瑰、刺玫花、赤薔薇花的由來。”
“哦,是嗎?”他買了一支拿在手上把玩,三十年他沒動過玫瑰也沒看過,今天他認識了,且是以這種方式,對這種不經意的小刺小痛說不上味道。
我庭院種滿玫瑰,紫玫喜歡,到花開季節摘來泡茶泡澡。你知道嗎?他笑起來順勢跟鍾偉男講了一節玫瑰花的課。
齊正宏說的陶醉,鍾偉男跟隨他的語言走進昏黃的燈光下,安雅浸泡在他家鄉的溫泉池裡,漫天雪花,空氣中瀰漫著玫瑰花香,水中漂灑著玫瑰花辧,霧氣繚繞,酒紅的玫瑰襯托著她,她醉紅著一臉凝視看他,他微笑著上前。
“鍾生……。”齊正宏開了一下小差沒注意他,他竟是如盲者誤入一叢玫瑰花中,等他來看他慌疾,一把拉他回來。
“鍾生,你著魔了,聽我說,你快點去見見那女孩,你未必要對她怎樣,但凡你看見她你心自然會寧靜下來許多,至少不會這樣魂不守舍。”齊正宏以過來人和朋友的口氣勸說他。
他紫漲了臉一時無語,踩壞了的花劉松跟在後面處理善後。
離開玫瑰到彼岸花前,齊正宏情不自禁駐足,嘆息良久,唉唉的搖頭。鍾偉男問他,他苦笑對他:“這就是你祖母的花語。”
肆虐開放的彼岸花豔紅如血,鍾偉男眼睛迷離惝恍,安雅又閃進他心裡,然後就長在花前木愣出神。齊正宏無法忍住笑,這個小他十歲年齡的男人,於愛情他是這樣純真可愛,充滿幻想,他想那個女孩應該是漂亮到極致,否則如何進得他的法眼,世間美麗的女子有多少?他可從來沒有正眼瞧過,這個讓他心神失寧的女孩他一時倒是很想見見,是否如他祖父愛上的蘇名香。
彼岸花香襲人,齊正宏在鍾偉男在彼岸花前痴立半小時後將他喚醒回到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