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是這麼想,作為一個男人,若連家裡的柴米油鹽都要讓小姨去擔憂,那他就太失敗了。
不就是一點細鹽嗎?
以後有的是機會弄到,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飽餐一頓再說!
頓了頓,陳餘趁著慕容雪羞澀之際,快速奪過她手中的碗,趕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鹽花灑到噴香的烤肉串上。
這才呵呵笑道:“小姨說得對,但這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小姨只需幫我料理好家裡,其餘的讓我來辦。我既然掌握了煉製精鹽的辦法,便說明以後陸續有來,何必糾結於這一小撮?”
說完,也不多廢話,抓起碳爐架子上的烤串遞向慕容雪,“來,先吃飽再說!”
與此同時。
聽到慕容雪如此一說,陳餘回想起反賊拉來的那十幾車鹽塊,似乎已然猜到了他們的用意。
慕容雪滿臉心疼的樣子,埋怨地望著陳餘。
在她看來,這可不是一小撮鹽,而是白花花幾斤精米,心中可疼了。
不過,見到陳餘說得底氣十足的樣子,不像開玩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白了他一眼後,便接過烤串,斯文小咬起來。
相比之下,陳餘是如狼似虎,大快朵頤,邊吃邊讚道:“小姨烤的肉串就是好吃,以後天天給我烤,好嗎?可惜了,要不是得扛回屋裡那小乞丐,我能把整頭豬都給帶回來!”
慕容雪微笑著,用手絹替他擦了擦嘴邊的油漬,道:“傻瓜,人命豈非重要過?你做得對,小姨又不怪你!其實你進山打獵,最重要是安全回來,能否有收穫都是其次。”
她溫柔之至,看得陳餘嘴角含春。
飽餐一頓後,已是月上梢頭。
古代沒有什麼夜生活,在繁華的都城還好點,有錢人可以去勾欄聽曲,飽暖思淫慾。
但像滿江鎮這樣的偏遠小地,幾乎就只能洗洗睡了。
更何況這裡是淪陷區,反賊實行宵禁,想找點樂子都難。
而當來到房間門口時,問題卻來了。
小乞丐還在昏迷,睡了陳餘的床,那他睡哪裡?
慕容雪望著這一幕,忽然感覺氣氛有些微妙起來。
讓春生睡哪裡呢?
她一時犯難起來。
陳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今夜我打地鋪吧,小姨你先去睡,我自己找張毯子鋪上就地行。我皮糙肉厚,睡哪兒都一樣。”
說完,便走向房中那個破舊的衣櫃,翻出一張滿是破洞的毯子鋪上。
慕容雪沒有多說什麼,小乞丐是個病人,既然把她救了,就不能委屈人家睡地上。
但當她坐回自己床上,想要躺下睡覺時,又覺不妥。
雖說現在是夏天,但入夜後陰涼,地面溼氣大,春生惹了風寒怎麼辦?
他剛被周皮打了一頓,幸運撿回一條命,以後家裡還得靠他,可不能讓他生病。
想著,她不覺臉紅。
春生不宜睡地上,那就只能睡她旁邊了。
年幼時少不更事,二人時常睡在一起倒不覺有什麼尷尬,但現在春生長成了大小夥,得忌諱男女之別。
而她又還沒將心中那個秘密說出,就不禁有些羞澀、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