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餘見她臉色不大好看,笑著緩和道:“不過話雖如此,即便殺手就潛伏在少主身邊,但少主也無需過分擔憂。主謀若是薛愕的話,他是不敢對你動殺心的,至少現在還不敢。”
毫無疑問。
當意識到石有容能死而復生,是因為昨夜他的錯有錯著之後,結合一些微妙的資訊,陳餘就大膽猜測出了這次刺殺的幕後主謀。
而且,居然真的猜對了。
縱然還沒有證據,但他自己心中已經確認了九成。
只有薛愕才有這樣的便利,能假扮朝廷錦衣衛行刺,繼而完成借刀殺人。
馬國堡若因此被殺,哪怕只是獲罪被貶,背後得利之大的都將是薛愕。
石有容沉默了半晌,忽然冷聲道:“哼,如果這場行刺當真是薛愕弄出來的,我必讓他付出沉痛代價!”
她語氣十分堅決,絲毫不容置疑的樣子。
薛愕雖然不敢動她,卻想利用她除去異己,且是“同室操戈”,在天軍正值用人之際,企圖對馬國堡下手,已經觸碰了她的逆鱗。
她豈能就此揭過?
陳餘心中笑而不語,頗感驚喜。
他是樂見於石有容對薛愕起殺心的,正好可以藉著這事兒...這個心頭之患!
他把錦衣衛引入滿江鎮,並不惜與林筱筱假成親,本就是為了除去此人。
眼下,石有容對薛愕產生敵意,豈非正中陳餘下懷?
就算主謀不是薛愕,現在陳餘也想設法讓他背鍋了。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石有容出手的話,遠比錦衣衛暗殺更有機會宰掉薛愕!
“薛愕罪大惡極,居然連少主都敢利用,簡直是視少主如無物,膽大包天!就連卑職都看不過去了,願為少主鳴不平,誓將薛愕當作仇敵,不死不休!日後少主若有用得著卑職的地方,必不推辭!”
他微妙說道。
既巧妙地與石有容站在一邊,又試圖挑撥她與薛愕的對立。
石有容眼睛一眯,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卻道:“嗯?你不是個傻子嗎?幾天前見你,還是痴傻模樣,怎麼思維突然變得如此清晰?”
陳餘一愣,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在這位少主的印象中,還是個傻子形象。
微微尋思後,趕忙解釋道:“回少主,卑職的傻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上次相見時,恰好發病而已。事實上,我一直在暗中治療,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石有容狐疑道:“哦?一直在暗中治療,而不是故意裝傻充愣?”
“當然不是,卑職就算有九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少主。”
“可據我所知,天軍佔領徐陽縣後,你家徒四壁,也未見你找過郎中,是怎麼暗中治療的?”
“少主說的沒錯,但有所不知的是,卑職這個傻病,一般郎中是瞧不好的。前些日子我入山打獵,傻病發作,竟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幸得一名山中奇士所救,他見我身有頑疾,便出手相救。我只是服用了他幾副草藥而已,傻病便好了大半。”
陳餘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在外人面前裝傻,因此,早就想好了藉口。
藉口便是,得一山中奇士救治。
至於是什麼樣的奇士,那就不必解釋了,讓眾人自己去想象。
此前在面見吳勇之時,他已經為此做過鋪墊。
石有容忽感興趣道:“山中一奇士?他呢?姓甚名誰,居然連傻病都能治好?”
陳餘回道:“那位先生自號臥龍,神秘得很,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過三年。這間樹屋本是他的居所,如今他為我留下最後一副草藥後,就拂袖離去了。去了哪兒,卑職也不知道。”
“哦?自號臥龍,還真是夠膽!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喜耕種,不喜張揚,半步不離深山,卻已知天下事,乃一不世神人。不瞞少主,卑職暗中跟他學習,已有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