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謝就成了忘恩負義之輩,這個罪名,一般人可不敢承擔。
紛紛揚揚的至謝聲中,馮原柏一身常服,神態清冷地站在一旁。
沒有人發現,他的手其實正背在身後,掐算著什麼。
就在眾人爭相邀請陳敘去家中做客,而陳敘又通通以婉言拒絕時,忽然間,正被崔敬賢拿在手中的那幅殘梅圖動了。
崔敬賢只覺得手掌忽地一痛,他脫口“啊”了聲。
手掌一張,那幅殘梅圖就宛如離弦之箭般,猛地脫手飛出,沖天而起。
馮原柏將手一伸,殘梅圖又瞬間下降,好似乳燕投林般落入他掌中。
又片刻,藏在人群中一直安靜無聲的王冀忽然就好似是被針紮了後背般,猛地一躍而起。
王冀臉色大變,心中才吐出一句:糟糕,我的心術被破了。
他咬牙扯下頸上佩戴的一枚圓環,大喝一聲:“畫地為牢!”
圓環脫手放大,化作一個光圈,嗖地一轉就將馮原柏籠罩在光圈之內。
而後王冀腳下生風,拔腿便跑。
馮原柏冷笑:“做了錯事,一聲不吭就想跑,王世侄未免也太過於不將雲江世家放在眼中了。”
話音未落,他口中只“咄”地吐出一個字:“令!”
抬腳一踏,眼前圓環光圈瞬間就被踏碎成無數不規則光斑。
光斑四散濺開,馮原柏手中現出一道玉尺。
“天秩有禮,五刑具張!”玉尺如花槍般一轉,瞬間脫手飛出,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刑具枷鎖,咔嚓,就鎖住了王冀的脖頸與雙手。
王冀這才終於死心,回頭大喊:“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雖換圖,卻不過是要做個玩笑而已。
這鬼市卻非是我所致,我也不知鬼市為何會出現!”
馮原柏一招手,王冀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絲線牽引,嗖地一下倒飛至他身前。
“你承認,是你換圖了?”馮原柏問。
王冀梗著脖子:“是又如何?我只是換了圖,但我換的圖中只不過封印了一隻散遊小鬼而已,鬼市不是我招來的。
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我也……啊!”
卻是馮原柏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騎,而後雙腿一夾,打馬便走。
這卻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具有靈獸血脈的沖霄靈馬。
駿馬四蹄一踏,瞬間便遠去數丈。
王冀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著,一下子摔倒在地,然後被駿馬拉扯著在古原上賓士。
“啊啊啊……”王冀羞憤大叫,又痛又怒,“姓馮的你放開我!區區附郭縣令,安敢如此橫行無忌?”
馮原柏不答不理,只是馬蹄聲更疾了。
王冀的叫嚷聲漸漸遠去,唯餘長亭中隨眾而來的一名王家人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他慌忙騎上自己的馬,追向馮縣令道:“縣尊稍待!不可魯莽啊,冀哥兒不過是小兒心性,絕無惡意,此事必然還有蹊蹺。
求縣尊明察,千萬勿要衝動行事,致使親者痛仇者快……”
一轉眼,喧鬧遠去。
唯餘下長亭內眾人神態各異。
而陳敘微微皺眉,他總覺得馮縣令在離去之前似乎是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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