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現在說得好吃是銷售員，其實也就是打了個擦邊球，真要算起來，跟個體工商戶是一類的。
別說這會兒還沒放開，就是80年代剛放開的時候，社會上對個體工商戶也是鄙夷的居多，視同為無業遊民的社會地位呢。
沐春生來了點興致：“要不我們賭一賭？輸了人在臉上畫兩隻小王八回去，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準擦掉！”
江燕子好勝心頓時被激了起來：“賭就賭！”
兩人剛說完賭注，趙明山已經跟趙同敏談完了，送走了趙同敏大步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絲笑意：
“趙書記想再擴大幾個大隊的生產面積，我已經跟他初步談好了。”
上潭和平坡這幾個大隊先富之後，其他的大隊自然是按捺不住的。
向南公社管轄的其他幾個大隊，當初因為質疑，沒少說了些不中聽的屁話，這會兒可抹不下臉來找李大海的人情找沐春生和江燕子。
幾個大隊的隊員們都是七彎八繞的親戚，看著親戚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紛紛在大隊裡鼓譟起來。
這幾個大隊的大隊長只好涎著臉找上了公社書記趙同敏，希望他能夠從中說合，請沐春生和江燕子過來指導種植。
指導種植，這話說得多好聽。
可大家都是多年的老農了，哪裡還需要兩個年輕姑娘過來指導？
又不是農業技術員。
可是，不這樣還能怎麼樣？
不是沐春生和江燕子提供的菜種秧苗，賣不去港城，賣不上高價啊！
趙明山之前也是聽過那幾個大隊說的風言酸語的，這會兒雖然跟趙同敏初步談妥了，但是也特意提出了，他得到各個大隊實地檢視情況才能決定種植方向。
想到等他實地檢視的時候，那幾個大隊長的精彩臉色，趙明山就覺得揚眉吐氣。
發展和擴大種植面積以及果蔬種植品種，是沐春生和江燕子之前就跟他交過的底。
不過，有底是有底，趙明山這會兒照樣在肚子裡準備了幾籮筐的陰陽怪氣，準備實地檢視的時候都抖擻出去。
嘿嘿，他年輕，他不大度又怎麼了？
就是一個字：爽！
對於趙明山的打臉做法，沐春生並不阻止：“你自己注意個度就好。”
傻子才以德報怨，當然是要以直報怨啦。
有沐春生的支援，趙明山心氣兒更加順了。
沒成想江燕子冷不丁問了句：“趙哥，你現在複習得怎麼樣了？高考有把握嗎？”
趙明山瞬間沉默了下來，片刻後就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決定不參加高考了。”
沐春生衝江燕子挑了挑眉：“燕子，我贏了。”
趙明山一臉懵：“什麼？”
沐春生笑道：“我倆打賭，賭你還會不會參加高考，我賭贏了。”
說完朝趙明山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恭喜你，趙明山同志，你把握住了風口。”
江燕子悻悻然補了一句：“時代的風口，就算是一頭豬站在那兒，都能被吹上天。”
趙明山抓了抓臉，雖然他有些高興，但是……拿一頭豬來跟他比喻，是不是有那麼點怪怪的？
不過，等他看到沐春生掏出一支粗黑的筆，在江燕子兩邊臉頰上各畫了一隻小王八，他就什麼嘀咕也沒有了。
跟王八相比，他覺得豬還是要可愛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