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轟的一聲炸開:“35塊錢!我記得年前算工分的時候,春生也就是分到30多塊錢吧?”
“辛辛苦苦整整累了一年才分到的錢,就這麼被朱癩子偷了!難怪春生不想活了,換我我也想幹脆一根繩子吊死算了!”
“春生家就她們三個女娃,朱癩子這是柿子專撿軟的捏!喪良心啊……”
沐春生是跟媽姓,江山紅和江山秀是跟爸姓。
可奶奶趙大妮嫌棄她們三個都是孫女,不管姓什麼,都是絕了江有貴的後,在江有貴倆口子死後,一直就沒理會這姐妹仨。
原身是個要強的,愣是沒跟奶奶家那邊再吭過一聲,自己扛起了家裡的擔子。
大隊裡男人上滿工一天是10工分,女人是8工分。
原身這四年當爹又當媽,什麼髒活累活兒都搶著幹,硬是年年都上滿工,自己還每年都養兩頭豬、六隻雞。
雞蛋攢著換個油鹽錢,兩頭豬一頭交任務算工分,一頭自留。
到年底殺豬的時候,原身自家吃點豬下水,拿出大部分肉跟公社供銷社和知青們換物資、票據,這就麼一點點地把家撐起來,從沒跟大隊伸過手,耍過賴。
村裡人就喜歡勤快能幹的姑娘,所以沐春生在大隊裡群眾基礎還是很不錯的。
大家都跟著聲討起朱癩子來。
“朱癩子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沒這麼欺負孤兒家家的!”
朱和平一看群情激奮這勢頭,心裡一沉,看著沐春生刻意放緩了語氣。
“春生,這捉賊拿贓,捉姦拿雙,你是不是後面攆上去的時候看錯了人?”
沐春生頓時情緒激動:“朱支書,我家的三張十塊錢,右上角我都點了一個紅點!”
這就是有物證!
朱和平心裡咯噔了一下,想敷衍過去:“這大過年的求喜慶,總不能你在錢上點了紅點,別人就不能點吧?”
江燕子趕緊抹著眼睛擠上前:“當時我在旁邊,天殺的朱癩子推了人跑得飛快,春生還是我扶起來的。”
居然還有人證?
朱和平用眼角夾了江燕子一眼:“平貴家的,你和春生一向關係好,你說的話不作數!”
江燕子瞪大了眼:“天地良心啊,朱支書,這麼大的事我可不敢亂扯謊的!”
“錢也不作數,人也不作數,朱癩子有人撐腰,我惹不起,我們姐妹仨還是死了算了……”
沐春生悽笑出聲,甩開魏冬梅的手,轉頭就去扯麻繩。
沐春生這一動,兩個妹妹也跟著跟著動起來。
“大姐,我們跟你一塊兒走!”
江山秀是個莽的,照著沐春生已經結好的那個繩結,一個用力就把自己脖子掛了上去。
魏冬梅趕緊抱住江山秀的腰往上頂:“秀兒,可不能啊!”
一個想把人取下來,一個硬是要把自己脖子掛進去,大冬天的,兩個人都折騰出了一身汗。
“山秀!”沐春生哭著撲過去,這才把江山秀給撞了下來,“讓大姐走你前頭,先幫你們去下面探路!”
不撲不行啊,這便宜三妹秀得太實在,那是真要踢腳吊上去!
江燕子急忙上前幫忙扶住了江山秀,由心地喊了一聲:“秀兒啊!”
演戲而已,秀兒同志,你快坐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