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客棧馬廄,崔樺平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馬伕的房間。
他一腳踹開房門,屋裡的人被他吵醒,紛紛起身咒罵。
“要死啊,會不會輕聲些!有人睡覺呢!”
崔樺平眼前已經一片模糊,他努力甩了甩腦袋,卻不受控制地往兩旁倒去。
他從陸府逃了出來,本以為只是手臂被扎傷而已,結果回來的路上慢慢喘不過氣,眼前發黑,甚至還開始幻聽了。
他好像聽到,玉姐兒在叫他的名字。
“樺平、平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
“如果不是陳映晚,我們早就該在一起了。”
“到時候我們會生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幸福地過一輩子……”
崔樺平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眼前似乎真的出現了陳曉玉的模樣。
他眼裡掠過驚喜,朝“陳曉玉”伸出手。
“玉姐兒,你放心,我已經殺掉陳映晚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阻攔我們了……”
“玉姐兒……”
被他抱住的馬伕嚇了一大跳,狠狠甩了崔樺平一巴掌,又鯉魚打挺坐起來,一邊攏著衣服一邊往外跑,嘴裡罵罵咧咧:“有病吧!抱我幹什麼……”
崔樺平被推開之後,一頭栽倒在炕上。
馬伕剛要出門,突然聞到了什麼味道。
他皺了皺眉,回身來到崔樺平身邊,看到崔樺平手上一片血汙,他又連連後退。
穩定下心神,他連忙去找掌櫃的了。
沒一會兒,掌櫃的就敲響了天字一號的房門。
陳曉玉正在屋裡給承慎研磨,聞言笑道:“我去開門,大抵是送午飯來了。”
結果一開門,便見掌櫃略顯驚慌的神色。
“陳夫人,後院你家馬伕似乎受了傷……”
陳曉玉一愣,心裡暗叫不好,卻怕被承慎聽到,連忙轉頭跟承慎說:“慎哥兒,他們說今兒中午點的菜沒有了,我去選幾樣別的菜來。”
承慎不甚在意地“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陳曉玉連忙走出房間,跟著掌櫃的匆匆下樓。
很快,她便在馬伕的房間看到了意識模糊的崔樺平。
房間裡還有另一名馬伕,看到陳曉玉,後者連忙道:“這和我可沒有關係,他一回來就把我抱住了,嘴裡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是看到他手上,才好心去叫掌櫃的。”
陳曉玉走到炕邊,只見崔樺平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嘴裡還唸唸有詞著什麼。
陳曉玉皺眉湊近了一些,隱約聽到崔樺平的唸叨:
“我殺了她……玉姐兒,我已經殺死陳映晚了,以後沒人能再阻攔我們了。”
“我、我們終於可以成親了……玉姐兒……”
陳曉玉下意識愣了一下,又後退了幾步。
陳映晚死了?
就這麼死了?
她指甲摳著手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想。
如果陳映晚真的就這麼死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崔樺平說得準嗎?
現在崔樺平這副瀕死的模樣,陳曉玉從他口中是問不出什麼話了。
萬一他念叨的這些被別人聽到了……
陳曉玉胸口劇烈起伏著,突然聽到旁邊的馬伕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陳曉玉是誰啊?該不會是他的相好吧?”
“這麼一個勁兒地念叨著,也不知道到那種地步了……”
陳曉玉猛地睜大了眼睛。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