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嬸的這些話,陳映晚心裡踏實多了。
“姜秋的胎也還穩妥,你別急,等她生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陳映晚點點頭,帶著早膳回去了。
可她怎麼能不急?姜秋本就是個敏感的性格,若是知道她惹了宿家,一定擔心壞了。
所以陳映晚才沒有把白菜和雞鴨寄養在張秀才家。
另外……今兒個已經初九了,她本打算中旬開始在家裡育辣椒苗。
種植手冊上說,辣椒露天種植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在室內育苗。
於是陳映晚早就在去年計劃好了一月中旬開始育苗、等到二月中旬天氣漸暖,就可以帶著四叔婆和陳月宜正式種辣椒了。
現在宿家的事情橫在中間,她什麼也做不成。
不過唯一還算有些安慰的事就是她如今的月錢漲到了三兩銀子,和墨安一樣。
難怪大家都爭搶著想入貴人的眼,這大丫鬟的位置真的很爽——尤其是做陸殷辭的大丫鬟。
每隔一段時間有小廝進來灑掃院子,這等小事並不需要陳映晚和墨安親力親為。
他們只需要站在一旁,等陸殷辭什麼時候叫他們的,他們在上前。
而陸殷辭又用慣了墨安,陳映晚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房裡,只有取膳食這等不必在陸殷辭眼前晃悠的活計才用得著陳映晚。
其實就連這也是陳映晚爭取的,她閒著也是閒著,主動替小廝領了這個活兒。
“少爺,早膳備好了。”墨安來到陸殷辭身後輕聲提醒。
陳映晚在廚房時,三個院子總是同一時間叫膳,所以陳映晚一直以為三個主子都差不多時辰起床。
直到搬進了大爺的院子,陳映晚才得知陸殷辭提前一個時辰就起了,隨著輪椅軲轆響起,輪椅最終停在書房的案前。
此時墨安會支起書桌前和北牆上正對著的窗戶,冷風灌進書房,又穿堂而過,逼得人必須清醒。
閒暇時問過墨安,才知道這是陸殷辭從小到大的習慣,除了癱瘓的那段時間,其餘日子幾乎從未晚起過。
“嗯,用膳吧。”陸殷辭放下毛筆,墨安便推著他來到了飯桌前。
陳映晚也是在大戶人家待過的,上輩子更是在王府住過幾年,自然知道大戶人家的用飯禮儀,而陸殷辭則是在這份禮儀上又多加了一份對自己的剋制。
嚼東西不出聲也就罷了,連碗筷碰撞的聲音也很少有,彷彿一切人聲都靜止下來,只能聽到外面鳥雀揮舞著翅膀呼啦啦飛過、樹枝簌簌落雪的聲音。
在這片寂靜中,陸殷辭用完了早膳,用手邊的帕子擦了擦嘴,再將帕子放回原位,全程沒有半點表情變化。
陳映晚和墨安上前收拾碗筷,忽聽陸殷辭道:“明天換一道粥,今天的粥不好喝。”
陳映晚一頓,低頭看了眼,今天的是玉米和小米熬的粥,她記得前兩天也喝過,怎麼才說不好喝?
陳映晚自詡上輩子做了多年廚娘,早就養成了察言觀色的習慣。
進院之後也想窺得一些陸殷辭的喜好,結果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看陸殷辭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喜不喜歡啊!
不過她倒是有了個結論——這位爺是真的很挑食。
當初陳映晚去廚房應聘試菜時,就聽大爺院裡的廚娘列出了一大堆大爺不吃的東西,現在這單子上又多了一樣粥。
“好,奴婢記下了。”陳映晚低頭應聲,收拾好碗筷就要往外走,忽聽陸殷辭再次開口:
“後日你們兩個隨我出門,雲鼎山莊。”
陳映晚下意識看了墨安一眼,後者應了一聲,又給陳映晚使眼色。
陳映晚也忙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