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雖然對陳曉玉的狠辣手段有些意外,但陳曉玉畢竟還是對他和承慎有恩,死個人罷了,惠王並不放在心上。
他更擔心的是陳曉玉這樣會不會教壞了承慎。
不過好在,承慎如今雖有些小心思,卻還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
至於崔樺平和陳映晚之間的糾葛……
惠王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也知道崔樺平做的那些事,今日想請你們來,也正是想解決這件事。”
陸明煦眉頭一皺:“殿下打算怎麼解決?”
“冤有頭債有主,崔樺平一個馬伕,和映晚映晚無冤無仇,沒可能對映晚下此毒手。”
“再者,現在崔樺平已經死了,難不成要把他從地裡挖出來?”
惠王笑道:“明煦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說笑。”
“我是認為,既然兇手已經死了,不如就此揭過。當然,那崔樺平是承慎的奴才,奴才做事主子怎麼也要擔起責任,所以映晚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本王能做到的,絕不推脫。”
陸明煦眸色深深,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殿下太過自信,您能給映晚的,我也照樣能給,會有什麼是她非要從您這兒得到的?思來想去,不過是‘公道’二字罷了。”
陸林看了兒子一眼,輕咳一聲示意他收斂些。
可陸明煦怒氣上頭,可管不了這麼多。
如今他手握兵權,連皇帝都要讓他三分。
即使惠王和他統一戰線,但他什麼事都能讓,唯獨這件事,陸明煦不肯。
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全都是為了他和陳映晚的未來。
映晚差點死了,他若連替映晚找回公道都做不到,那他這個將軍當得還有什麼意義?
惠王頓了頓,依舊笑著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陸明煦抬了抬下巴:“我就是想知道,當初崔樺平是受誰指使。”
他的視線在承慎和陳曉玉之間緩慢挪動。
“崔樺平只有兩個主子,總不可能是聽了別人的話吧?”
惠王笑容漸漸消失,沉默不語。
以他看來,這件事自然是陳曉玉的不是,兩姐妹之間鬧矛盾,居然鬧到要派殺手去暗殺的程度。
可他方才已經當眾宣佈陳曉玉往後就是承慎的義母。
他本想借著這個機會讓陸家有所顧忌,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
然而這個陸明煦實在是無所顧忌,打定了主意要給陳映晚討回公道。
惠王一時也犯了難。
承慎則一直望著陳映晚,探究她眼神裡有沒有對自己的懷疑。
而陳曉玉緊張到了極點,臉色有些蒼白,嘴唇顫動了一下。
半晌,她忽然提著帕子擦眼淚。
“殿下,一切都是我的錯。”
“那崔樺平本是我的同鄉,的確仰慕於我,但我對他沒有半點感情。”
“又因為妹妹在其中的攪合,崔樺平不得已斷了念想,因此記恨妹妹。”
“幾年前,崔樺平突然去豐州投奔我,央求我給他一條生路。我念及同鄉之情,沒能狠得下心,收了他做馬伕。”
“可沒想到他心裡依舊恨著妹妹,居然等到了今日對妹妹動手……”
陳曉玉眼含熱淚,神色哀慼地望向陳映晚:“妹妹,我在得知妹妹被崔樺平重傷後,徹夜難眠。”
“如今見到妹妹,我這顆心可算落了地。雖然這件事非我授意,但到底怪我當初收留了他。”
“姐姐有錯,妹妹若是想出氣,儘管朝我發火吧,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