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他也說不清了。
總之是他無法控制的一個個瞬間,陳映晚就像會扭曲的光束,從很遙遠的地方一路曲折地來到他的面前,帶走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一直以為陳映晚是他手中的獵物,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可陳映晚卻是個高明的竊賊,高明到連自詡聰慧的陸殷辭都沒意識到對方什麼時候動的手。
“這重要嗎?”
陸殷辭緩聲問。
“當然重要!”
陸明煦眼圈有些泛紅:“是在你逼著映晚寫那封信之前,還是之後?”
這關係到兄長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他可以接受兄長對陳映晚產生了感情,畢竟感情這東西是無法控制的。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視為榜樣的兄長會做出這等事。
“……我不確定。”
陸殷辭不想隱瞞了,只是他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時候。
陸明煦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又問道:“好,那你今日又是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不幫我替映晚討回公道?”
陸殷辭緩聲道:“你太莽撞了。”
“你是很瞭解陳映晚的感情,也很在乎陳映晚,但她有些在意的東西,是你不知道的。”
陸明煦一聽這話就覺得心裡冒火。
“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你就知道嗎?”
陸殷辭沒有在意弟弟的語氣,繼續說:“你不在的這幾年,她把一個流動的小攤開成了一家酒樓。”
“如今不僅僅佑景和她的家人是她的全部,酒樓也是她另一個孩子。”
“今日惠王態度堅決,我們是帶不走陳曉玉的,就算你不怕和惠王徹底鬧翻,在陛下面前你又打算怎麼說?衝冠一怒為紅顏嗎?你覺得這樣的舉動會讓陛下怎麼看待陳映晚?又會不會對佑景的仕途有影響?”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表明我們的態度,然後儘可能地替陳映晚拿到些好處。”
“即使沒有帶走陳曉玉,至少陳映晚得到了在京城開酒樓的機會,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她想要的呢?”
“我……”
陸明煦張了張口,卻哽住,他望著兄長的神色越發複雜。
“所以,你現在比我要更瞭解她,這是你想說的嗎?”
陸殷辭默然。
見自己猜中了兄長的意思,陸明煦心中卻又升起一絲怒火:“大哥,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唯獨映晚不可以,你是知道我態度的!”
陸殷辭緩緩睜開眼。
眼中靜靜流淌著陸明煦所看不懂的神色,但他能感覺到這份情緒的底色是哀傷的。
“我自然無法跟你爭。”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機會。
只是偶爾,他還是會想——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