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晚平復下來情緒,卻把紅棗拿了回來:“紅棗活血,秋姐還是別吃了,以後飲食也要千萬注意,現在你可是吃兩人份呢。”
姜秋連連應道:“我明白,往後我就在家靜養,不太出門了,你有空一定去看看我。”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
九月十三日,陳映晚領到了第二個月的工錢。
天氣越發涼了起來,陳映晚正好拿剛發的工錢做兩身秋裝,這錢給旁人也是掙,陳映晚就直接託給李仰芳了。
她和佑景一人一件,還加了一件小孩子的衣服。
李嬸在旁替陳映晚向李仰芳傳達意思,又問陳映晚:“你這小衣服是要送人的?”
陳映晚道:“我在村裡有個好友,她如今懷孕四個月了。我想著提前送她一件小孩子的衣服,她看了也高興。”
“她為人含蓄,不善表達,但繡工極好,前些日子我賣的手帕就是出自她的手。”
“哎呀,原來是她,”李嬸感嘆,“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長處,那手帕繡得真好。”
李嬸似乎又想到什麼,突然轉身從屋裡拿出來一件外衣:“不如這樣,你將這件衣服拿過去給她,問她能不能在裙襬和袖口繡上幾朵菊花?”
“這件成衣是給趙員外家大夫人的,大夫人喜歡金菊。”
“就算不給她,大夫人也要單獨找繡孃的,這銀子不如交給咱們自家人掙,而且你那朋友繡藝又好,足以接活了。”
陳映晚自然應下:“不過她在養胎,只怕不能及時趕製出來,工期幾日?”
“這衣服是十月下旬要的,你且讓她慢慢繡著吧,不急。”
那就是還有一個多月,足夠了。
陳映晚立刻應下,當天就帶著衣服去尋姜秋。
姜秋自然高興:“我這一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待得都要長草了。”
“這衣裳交給我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繡,不會讓李嬸失望的。”姜秋眼神閃過一絲堅定,輕輕撫過衣裳袖口。
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是陳映晚幫她在別人那兒爭取來的掙錢機會。
她沒有好友幫持、世上唯一的親人將她賣給了張秀才。
張秀才不像她爹一樣嗜酒,喝多了還動手打人,而是百般寵愛她、對她處處寬容。
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嫁給了張秀才這麼個男人。
直到她又遇見陳映晚,才知道自己不僅僅是別人的女人、他人的妻子這兩重身份。
爹孃曾經因為她偷偷做女工而不燒火做飯,對她拳打腳踢,說她的繡品扔到街上都沒人要。
可陳映晚卻讓她知道,她也是有價值的。她能掙銀子,若是鉚足了力氣做女工,甚至掙得要比在家靠收佃租的張秀才還多。
從那以來,她就覺得自己的生活與往常大不相同的。
如今她又要為人母,腹中孕育著生命,一切都在往上走,這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陳映晚叮囑姜秋一定要注意休息,一切以養胎為主,又將帶來的肉和菜放在了灶臺上:
“往後缺什麼少什麼,只管叫我買。”
陳映晚正往家裡走,思索著晚上吃點什麼,一抬頭卻突然發現佑景站在了家門口。
見到陳映晚,佑景匆匆忙忙地朝她跑過來。
“娘!有人來了!”
“他們直接進屋了!我攔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