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絮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籌碼。
系統沉默了很久。
久到葉絮眼中的光暗淡了幾分，像是看到一絲希望，隨之又破滅。
[無論什麼你都能答應嗎？]
葉絮猶豫了，她固然想救慕陽霽，但也不至於到要以命換命的地步。
若是系統要的是……
[你放心，我要的不是你的命。]
葉絮道：“你得先告訴我你需要什麼，我才能知道能不能與你交換。”
“絮娘子——”
“絮姐姐——”
那道聲音同時響起，夾雜著馬蹄的狂奔聲。
和腦海裡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葉絮沒有多加思索，應下：“我和你換。”
話音剛落，葉絮就覺得手裡多了一件東西，攤開一看，是一個小小的葫蘆瓷瓶。
適逢兩人趕到了她跟前，翻身下馬，將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見她並無大礙之後才鬆了口氣。
“我沒事，季鈺安，快馬加鞭，將這個送去宮裡，給慕陽霽吃下。”
葉絮因著剛才的顛簸，早已精疲力盡，深知自己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將瓷瓶塞進了季鈺安手裡。
季鈺安眼中有些疑惑：“現在送過去，他怕是屍體都涼了……”
接收到葉絮一記冷眼，他止住了話頭，說道：“我記住了，現在就給他送去，就是他屍體真涼了，我塞也得塞到他嘴裡去，絮姐姐，你別擔心，好好歇一會。”
葉絮看著他駕馬消失在雨幕中，才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一半，險些跌倒在地。
檀寂扶了她一把，將其半摟在懷中，又覺此處不是能停留之地，把她打橫抱起，取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遮蓋風雨，將其送回郡主府。
葉絮坐在浴桶中，只探出個腦袋在外，水面氤氳，蒸得她臉頰多了幾分紅潤。
她滿心都在想著結果如何，但沒有人來回信之前，她終是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門被敲響。
“絮娘子，我能進來嗎？”
葉絮從浴桶中出來，取了屏風上的衣裳穿上，邊繫著腰帶，讓他進來。
檀寂進門就看見剛穿戴好的葉絮，從暮歲手中拿過了，給她準備擦拭的毛巾，來到葉絮身後幫她擦拭。
葉絮有些疲乏，詢問：“季鈺安那邊有傳訊息回來嗎？”
“還沒有。”
她捏了捏眉心，側目看到暮歲暮冬擔憂的眼神，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無需在這這侯著，早些去休息吧。”
兩人互相對視了眼，又都看向檀寂，想著有他在應該出不了什麼事，應聲離去了。
雨還在下，烏雲蔽月。
暮冬擔憂道：“陛下真的會沒嗎？如今郡主最大的仰仗就是陛下，若是一夕之間改朝換代，保不準有人要騎到咱們郡主頭上去。”
暮歲嘆了口濁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即便陛下不在，還有季將軍和檀寂，以及薛公子，沒人能越過主子，只是……”
她回頭，看向黑夜中亮著燭火的房間，像是毀滅前的唯一一道防禦。
“郡主之前一直表現的對陛下無意，如今看來，怕是並非如此，她只是知道，站在高處，難以長久。
希望陛下能無恙吧，不然郡主還不知要悲痛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