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不過是其中最蠢,跳得最高的一個。
蕭奕這一手,既是敲山震虎,也是在向他這個皇帝要權。
他要一個名正言順的權力,去清洗他藩地裡,那些不屬於他的勢力。
“準了。”
良久,皇帝吐出兩個字。
“這批香料,由國庫出。至於鹽……”他停頓了一下,銳利的眼睛掃過階下百官,“就從今年的官鹽裡出。西境鹽路不靖,朕命雍涼王蕭奕,全權處置西境剿匪一事。凡有阻撓者,先斬後奏。”
“臣,遵旨。”
蕭奕躬身行禮,轉身,玄色鎧甲帶起一陣微風,離開了大殿。
金色的陽光從殿外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殿門外,皇帝才收回視線,他拿起桌上的那碗參湯,卻久久沒有入口。
他忽然覺得,這碗參湯,和昨夜蕭奕府裡那碗不知所蹤的薑湯,或許,是同一種味道。
金殿之上,餘溫未散。
王肅被拖下去時留下的那道淺淺的痕跡,彷彿還印在地板上,無聲地嘲諷著某些人。
戶部尚書李從年出列,躬身道:“陛下,雍涼王殿下以香料示好,此乃仁德之舉,足以安撫北狄。臣以為,若能錦上添花,與北狄聯姻,則我大周西境,可保百年太平。”這話一出,殿內氣氛瞬間凝滯。
幾個言官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刻有人附和。
“李大人所言極是!北狄可汗有一愛女,年方十六,素有草原明珠之稱。若由雍涼王殿下迎娶,親上加親,實乃天作之合!”
“附議!此舉不但能彰顯我大周國威,更能徹底穩固鹽路,一舉兩得!”一句句“忠心耿耿”的諫言,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朝著蕭奕當頭罩下。他們不敢再直接攻擊蕭奕,便換了一種方式,用“為國為民”的枷鎖,將他捆上一個他無法掙脫的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