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秀寧的聲音落下,立刻有一位名儒上前用毛筆在旗面之上寫下題目。
而後小廝將寫好的旗面掛在身後的高臺旗杆之上。
旗面迎風招展畫舫之上所有學子盡皆可以看清。
畫舫船頭身著一位身著宮裝的壯碩女子手持銅鑼用力一敲。
噹啷!一道鑼聲響徹四野。
“第一輪詩會開始,題為‘沙場’限時三炷香!香滅停筆!”
隨著宮女的聲音落下,原本熱鬧的畫舫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今夜所有來參加詩會的學子都知道眼下正是自己成名的好機會。
只要自己的作品被某一位大儒青睞,那就直接少走十幾年的彎路。
一時間畫舫之上唯有莎莎的落筆聲此起彼伏。
主船之上蕭秀寧有些百無聊賴,從懷中再次將水調歌頭的詩稿拿出來品味。
但是看了幾遍之後,蕭秀寧卻發現這字型的模樣有些眼熟。
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一旁的幾位名儒此刻也是開始討論起來,今晚的詩會到底誰能奪冠。
此刻畫舫的天字一號房間內,沐子安正在不急不緩的聽著窗外畫舫之內傳來的陣陣樂聲。
手上還跟著節奏打起了拍子,一副好不愜意的模樣。
一旁的寧紅塵趴在窗前望著爐中的香一點點地燃燒殆盡。
“公子還不動筆嗎?”
沐子安眼皮子都沒抬。
“不急,時間還早。”
柳如是將一顆剝好的葡萄遞到沐子安得嘴邊。
“裴少寂可非尋常之輩,他乃是當代京城文壇盟主顧惜之的高徒,清河裴家當代文學第一人,今日畫舫詩會人人都說他可奪魁首之位。”
沐子安聞言哈哈一笑自信言道。
“有我在,他奪不了第一。”
隨著第一注香燃至一半,一道清脆的聲音在畫舫之上響起。
“清河裴公子交稿!”
隨後一個長相清秀的書童手捧一份書稿快步向著中央高臺走去。
四周學子們見狀紛紛停筆注目。
“不愧是裴公子,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已經撰寫好了詩稿,此等天賦我等拍馬難及。”
此刻,裴少寂所處的畫舫隔間之內,數十個學子匯聚一堂。
這些人都是裴少寂的擁躉故友,其中盧正平赫然在列。
“裴公子之詩稿,當真是精妙無比,短短半注香內就能做出這等水平之作,我等真實望塵莫及。”
“沒錯,裴公子之才天下何人能及,依我看今日這畫舫詩會魁首必然詩裴公子無疑。”
周圍人的捧場喝彩之聲此起彼伏,而裴少寂抱拳笑道。
“吾輩文人當以作品說話,今日畫舫詩會在下也期待諸位之大作。”
裴少寂的雖看似謙卑,但是神情之中的高傲卻毫不遮掩。
裴少寂的目光透過窗戶落在月光之下的蕭秀寧身上,眼神之中的貪婪憧憬差點溢位來。
蕭秀寧之美貌可謂冠絕天下,在裴少寂看來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配得上她。
正當裴少寂以為自己的作品將會必然可以打動蕭秀寧之際。
卻發現蕭秀寧的目光一直在看著手中的詩稿,自己的作品卻被孤零零的放在一旁。
見此情況,裴少寂握著扇子的手不禁有些用力,但是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問道。
“諸位可知九公主殿下手中的詩稿是何人所作?”
隔間之內的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盧正平見狀當即起身道。
“回裴公子,九公主手中試稿乃是一個無理的狂徒所做。”
“狂徒?”
盧正平立刻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眾人說了一遍。
“那水調歌頭堪稱千古名篇絕對不是一個紈絝之輩可以做出。”
“詩詞之中立意之深遠,平仄之對仗必然是一位沉淫詩詞之道多年之人才可做出。”
“而那人年不過二十之數,為人紈絝,浪蕩不羈豈能有才華做出這等詩詞?”
“若是我所料不錯,此人必然是為了在畫舫詩會之上出名,特地花費重金請人代筆而來。”
“可惜今日詩會諸公都被此人矇蔽,卻是害苦了我。”
說著,盧正平向著裴少寂躬身一拜,言道。
“在下無能未能解開此人虛偽之面目,致使九公主殿下也被此人欺騙,還請裴公子出手還我大離文脈一個朗朗乾坤!”
坐在一旁的裴儉之見狀立刻抓住了機會上前說道。
“少寂你乃京城文壇年輕一輩之魁首,此等卑劣之徒豈能容他放肆,需讓其知道這些許鬼蜮伎倆是上不得檯面的,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小手段都是徒勞的。”
房間之內眾人聞言也是被勾起了怒意,當即齊齊抱拳道。
“還請裴公子還我京城文壇一個朗朗乾坤。”
裴少寂目光從盧正平的身上掃過,盧正平有些心虛地將頭埋的更低了幾分。
雖然知道盧正平言語之中必然有欺瞞之處,但是眼下這個狂徒的詩詞竟然引起了蕭秀寧的注意,那他就不得不出手!
“諸位放心,我裴少寂必然當著九公主面揭開此等小人虛偽之面目,絕不讓這等卑劣之輩,汙染了大離之文脈。”
房間內眾人聞言紛紛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