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高義!”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詩稿被交了上去。
此刻第三注香也已經燃至末尾。
隨著一陣清風拂面而過,正在閉目養神的沐子安猛然張開雙眼。
“拿筆來。”
柳如是將早已沾滿了墨水的狼毫毛筆遞到了沐子安得手中。
沐子安屏氣凝神手中毛筆在宣紙之上來回舞動。
字如刀削,撇如金戈。
從頭至尾一氣呵成,隨口一吹墨跡乾透。
寧紅塵與柳如是二人好奇的向著紙上看來。
僅一眼卻如若見鬼了一般。
沐子安微微一笑,隨即在落款之處,寫下了一字。
此刻高臺之下,一眾名儒正在熱烈的討論。
“.......征衣褪盡骨如柴,千里狼煙一騎來。大漠荒蕪吞日月,古城凋敝老秦骸。旌旗猶捲風雲色,匣內刀光萬丈芒,萬里孤墳埋鏽甲,夜宵磷火照孤臺。”
“東山先生,這首裴公子的這首沙場可謂是才華橫溢,寥寥數筆便是刻畫出一個孤寂的戰場之景象,今日這第一輪要以此詩最出風頭了。”
東山先生聞言點頭。
“裴少寂雖是一介文人從未上過戰場,卻能寫出此等邊塞詩作是為不易,可為上佳之作。”
“公主殿下怎麼看?”
蕭秀寧端雅笑道。
“詩詞之道我豈能比得上諸位前輩,一切全憑諸位先生做主。”
眾人聞言紛紛笑道。
“公主殿下自謙了誰人不知您乃是京城出名的才女,不過裴公子確有才名,其餘學子之作與之相比還是略差三分,既如此,那不如便將此詩定為....”
話音未落,卻見一個小廝捧著書稿快步而來。
“諸公且慢,還有一首。”
眾人扭頭,卻見最後一注香在此刻燃盡,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雖是最後又多了一首詩稿,但是眾人並未對其抱有什麼希望。
畢竟眼下裴少寂之文已為頂尖,再多一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一名年過花甲的老者接過詩詞。
其餘眾人也沒有當回事,東山先生道。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那裴少寂此詩當屬第一。”
話音剛落,剛剛接過詩詞的花甲老者忽然起身喝道。
“慢著!”
這一聲帶著幾分顫抖,在場眾人聞言紛紛側目。
就連蕭秀寧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來。
東山先生見狀撫須笑道。
“劉公若是有什麼好詩詞,便速速念來,何必在此吊著我等的胃口?”
眾人聞言也是好奇了起來,畢竟這位劉公可是出了名的情緒穩定,少有見他如現在這般慌亂。
劉公聞言深吸一口氣,言道。
“此乃一首七言絕句,諸公且聽之。”
“葡萄美酒夜光杯。”
首聯一出,眾人頓覺頗為有新意結構精妙,但是如此直白卻稱不得上佳之作。
不等眾人思考,下一句再次響起。
“欲飲琵琶馬上催。”
原本臉上都是嬉笑的眾人,頓時結安靜了下來。
一緩一急,一靜一動。
短短兩句瞬間勾勒出一幅戰士奔赴戰場之前擺酒送行之場面。
原本美味的酒液,此刻卻多了一絲心酸之感。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跳躍,劉公的聲音變得高亢起來。
“醉臥沙場君莫笑。“
轟的一聲!所有人的瞬間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短短七個字,他們竟從中聽到了心酸,悲壯,浪漫,灑脫四曾意境。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表情之中看到了震驚二字。
劉公深呼一口氣,最後念道。
“古來征戰幾人回?”
情緒糅雜卻不顯凌亂,悲傷之中卻不失灑脫!
現場的氣氛為之一凝,東山先生驚呼道。
“又是一首千古名句!”
“此詩為何人所作?”
眾人目光齊齊望向劉公。
劉公聞言逐字看去,只見宣紙最下方落款之處,只單單寫了一個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