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取了一捆艾草來,舒紜又問:“馬嬸兒,可有舂臼?”
舂臼不是每家人都有的,家裡的稻子收割了之後,除去上交的糧稅和來年的留種,其餘的要麼去換更便宜的陳米,要麼就換成粗糧粟米,很少人會舂新稻來自己吃。
“有有。”馬氏又去裡面翻找了一會兒。
她家的是小型的石舂,每年祭祀的時候會舂一碗新米供奉祖先。
舒妘用石舂把艾草搗成了艾絨備用。
“嬸兒,姜和火摺子有嗎?”
馬氏照舒妘說的,把姜切成了有厚度的片狀,用針在姜上面紮了十數個小孔。
葉守糧看著舒妘所做的一切,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莫名又有些期待。
“守糧叔,你把褲腿挽到膝蓋以上,然後躺下。”
“啊?”葉守糧雖然是個老頭子,但是讓他在後輩小丫頭面前露腿,還是有點尷尬。
“哎呀,死老頭子,這時候害什麼羞,長安他娘要給你治病呢!”說著,馬氏把葉守糧按在床上躺下又親自上手挽起了他的褲子。
舒妘把薑片放在他膝蓋的幾個穴位上,又把艾絨揪成圓錐體的形狀,分別放在那些薑片上。
“叔,你可能會感覺到了,就說一聲,我好給你換一個。”
“哎,好好。”葉守糧有些緊張,繃直了身體。
舒妘讓馬氏找來一雙筷子和一個裝水的碗,才吹了吹火摺子,一一點燃了艾絨,細細的煙便逐漸飄了起來,沒一會兒屋裡就充滿了艾絨的清香和姜刺鼻的氣味。
葉守糧初時感覺膝蓋幾個穴位熱熱的,還挺舒服的,隨著艾絨的燃燒,灼感隨著而來,但他卻不敢亂動。
“長安他娘,有點燙了。”
舒紜立馬把他腿上的艾絨用筷子一一夾到水碗裡熄滅,又給薑片上重新放置了新的艾絨點燃。
如此重複了數十次,大約兩盞茶功夫後,舒紜才把艾絨和薑片取下來了。
“好了,守糧叔你下地試試。”
“好。”他把褲腿放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用腳觸了地面,覺得沒有不適的感覺就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嘴角漸漸揚起。
“嘿!真是奇了,我這老腿不寒也不刺痛了,還挺暖和。”葉守糧黝黑的臉上綻開笑容。
“腿不疼了就好,但你還是不能讓膝蓋和腿受寒,不然又得疼了。”舒紜叮囑道。
“哎,我曉得。”葉守糧笑道。
“長安他娘,這病就算治好了?”馬氏皺著眉頭問道,要是真這麼簡單,那老張頭也不至於看了大夫也還是癱了。
“剛剛這樣艾灸只是緩解守糧叔的腿疼,要想根治還得配合其他辦法,總之這病要慢慢來,急不得的。對了,馬嬸兒,剛才我怎麼給叔艾灸的,你可還記得?”
馬氏回想了一下,道:“嗯,記得。”
“以後守糧叔再腿疼,你就這麼給他艾灸緩解。”舒紜道。
“那太好了。”葉守糧笑道,風溼骨痛疼起來最要命,他以前就硬熬過去,這下好了,有了這艾灸就不用遭老罪了。
舒紜臨走時,雨已經停了,東方天際處還露出一點點白光,彷彿太陽迫不及待要衝破厚重的雲層,光照大地。
“要不你去把長安長樂接過來一起吃午飯,我叫你嬸兒做些好菜。”葉守糧挽留道。
“不了叔,我還有其他事兒呢。那席子我下午來拿。”舒紜邊往外走邊謝絕他們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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